随笔||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推荐编辑:枫叶丰泽

【编辑荐语】:生老病死,是人类必须面对无法躲避的事实。而在这些面前,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表现。本文中描写的老大哥,用他豁达的心胸、乐观的心态与病魔抗争,与时间赛跑,这让他的朋友们感到了含着眼泪的快乐和温暖。只是当他想到妻子的时候,心中的不舍和痛苦,令人唏嘘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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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相约一起去看望生病的老大哥,所以,把手里的事情安排了一下,静等明天朋友从外地过来后一起去看望。这是老大哥生病之后,我们的第一次相聚。

一进家门,大哥坐在电动轮椅上,手里托着氧气输送管,鼻子上带着氧气管。看着落在地下的管子,大哥介绍着,氧气管十米,这样可以加大活动范围。我们开着玩笑,大哥的活动范围比原来加大了一倍啊,然后就是一阵笑声,虽然夹杂着大哥的急促的呼吸声,可大家还是很开心的。

坐在轮椅上的大哥,面色还是红润,声音还是爽朗,只是有点沙哑。大哥说二十四小时离不开氧气,所以会出现口干的症状,即使晚上也要每隔一两个小时起来喝口水,润一下嗓子。

嫂子招呼大家落座后,烧水泡茶,准备水果、小点心,依然如从前一样地忙碌着家务,瘦小的身形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煎熬,更显得瘦弱。大哥生病住院的这几个月,都是嫂子一个人在医院不离身地陪护,即使面对着医院两次下达病危通知书,依然坚强地挺了过来。疲惫的面容和忙碌的身形显出一种刚毅,让人看着佩服与心疼。

我们让嫂子休息一下,不用这么忙碌。女同志们就跟嫂子聊聊天,朋友和我就在客厅和大哥聊聊天,听听他的想法。

大哥没有什么忌讳,把疾病生死都看得很开,也敢于和我们谈谈,在生病的过程中的感悟。

大哥说,自己现在就这么坐着的状态,就像健康人刚跑过八百米,呼哧带喘地在等着恢复一样,疲惫而乏力。大哥讲以前怎么也想不到人不能呼吸,但现在想要是能够自由地呼吸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现在特别想能在街边走一走,自由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这都成了奢侈的事情。

大哥跟我们说,当面对着自己的生命的脆弱的时候,一种情绪就是患得患失,有时候想得很开,特别是想到宏观的时候,想想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不死的人,那些伟大的人物,那些名人,哪个也不能长久地停留,这时候就会想得开,自己也没什么特殊的,总会离开这个世界这么想的时候,心也就安了。

但有时候又想不开,一想到具体事情就会有一种特别的留恋,想到什么都是依依不舍,即使一个水杯,一个小物件,想想这个,想想那个,有的跟自己几十年了,有的伴随自己一生了,哪个也舍不得,哪个也放不下。这种留恋不是害怕死亡,而是一种情感上的不舍,是一种对生命中记忆的留恋。

大哥特别提到了嫂子,如果自己离开了,嫂子怎么办?大哥惦记着大嫂,不想让大嫂去女儿家,辛劳了一辈子,只想让大嫂自己享享清福,毕竟跟自己这些年受太多苦了。

听着大哥的担忧,让他敞开心来述说。我们时不时地回忆着过去那些在一起幸福的时光,感叹着时光的流逝,感慨着人生的无常。

在一个瞬间,大哥感动地说了一句话。感谢大家来看我,我现在的状态你们还能来看我,对我是无所求的,这就是情谊,这就是十几年的情谊。

大哥说得我心中都有些动容,就连我们自己的小孩,听到大大生病了,都不愿意相信,那个高大健壮的大大会生病,那个曾经跟自己一起游山玩水的大大会生病,孩子们还关心着大大的病情,希望大大能好起来。

在跟大哥聊天的过程中,我们没有劝大哥“要想开”“要放下”等这些徒增烦恼的话。只是听他诉说,在某一个瞬间,大哥竟然平静了下来,一点喘息的状态都没有了,就好像健康人一样。

我告诉大哥这个现象,这就是一个人完全达到内心平静的状态,这种宁静会带给人心情的平复。也会带给人一种生命的正能量。生命如光明的太阳,负面情绪如阴暗的乌云,当自己进入乌云就会看不到太阳,当进入太阳,那乌云也就不存在了。

所以,要时刻观察着自己,当气喘如牛,那就是自己进入了乌云,当心静如水,也就是进入了太阳。大哥在这种极端的状态下,体会到了生命的一种可能性,也就是心的方向是可以自主的。

我们要起身告辞了,大哥很感慨地说:“希望朋友常来,因为你们的到来,让我重新燃起了生的希望,和疾病做斗争的勇气。”

看着大哥放松的状态,我们鼓励大哥好好养病,天暖了,我们再一起外出野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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