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

      自从翠珍答应了薇薇给她留意工作的事情后，薇薇的心情一片大好。每天陪着大嫂一起去买菜，做饭，像个小喜鹊一样的天天在新嫂子耳边叽叽喳喳的不停。还翻出自己抄的流行歌曲贴画，用着跑调的声音唱给大嫂听，逗的大嫂咯咯直乐，薇薇也傻乎乎的跟着乐。

    每天睡前薇薇总是闭上眼睛祈祷一下，愿快点顺利的找到自己可以做的工作，愿上天眷顾自己一下。每一天都望着深渊似的屋顶，幻想着接触新的事物新的美好，想着想着就又进入下一个美梦。

    半个月后的一天中午，翠珍走到了正在洗碗的薇薇身边，告诉她一个好消息，下午带她去一个小饭店认识一下老板，熟悉一下路线，明天开始就去那里上班了。薇薇听到开心的加快了洗碗的速度，很快就收拾好跟着翠珍出门了。

    但是奇怪的是并没有直接去饭店，而是先去了一个理发店，应翠珍的要求，齐耳的短发被理成了一个男孩子的碎发头型。翠珍说这样做事方便，又不碍事。对薇薇来说只要能出去工作，换个发型而已，毫无问题，满心都在期待自己工作的地方会是什么样的。

    理完发后，跟着翠珍来到了一个不大的小餐馆，与其说是饭店，不如说只是一个大排档。大厅也就四张长方形的小桌，靠墙的位置有一个圆的大桌。一进门的地方有个小收银台，收银台的后面矗立着酒柜，摆放着各种饮料和酒，往里紧靠着一面墙上都是粉笔写的菜单，从菜单上看出来不但有正餐还带早点。

    一对四十多岁的夫妻俩就是这里的老板。女的看到翠珍进店热情的走过来打招呼。“快点里面坐一下，喝口水。”翠珍客气的回道：“不用麻烦了，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我家小的，在家闲着没事，就要出来找点事做，刚好你要找个伙计，让她来学习一下，工钱随便给。”老板也从里面走了出来，听到话就上下打量了一下站在旁边的薇薇，有点担心的问：“这瘦瘦弱弱的，能干活吗？我这可是还要带早餐的，吃的消吗？”翠珍连忙回道：“在家里也天天买菜做饭洗衣服，能干活。”女的连忙起身走过来，拉着薇薇看了看说：“行，只要你舍得就行，今天下午就在店里熟悉一下环境吧，明天正式上班。”翠珍连忙起身拉了一下薇薇说：“还不谢谢叔叔阿姨。”薇薇有点腼腆的说了句谢谢。翠珍跟着说：“有什么事你就安排让她干，这孩子眼力劲不行，你们多费心了，那我就回去了，薇薇你下班了自己走回去。”听到翠珍要走，薇薇连忙点了点头说：“知道了。”

      看着翠珍离开的背影，薇薇悄悄松了口气。还是站在原地手足无措的看着夫妻俩，不知道该怎么说话。男的老板说：“你跟我来看看厨房，帮我准备一下晚上要用的菜，晚一点上人了跟老板娘学一下给客人摆餐具和倒水。”老板说着就领着薇薇去厨房看了一圈，告诉她菜在什么地方，摘好洗好应该放那里，那些菜需要提前飞一下水。”一一交代完两个人走到收银台边，老板娘又跟她说一下上班的时间：“早上三点要过来做早餐，中午没有客人了就可以回家休息一下，下午三点到晚上十一点，有的时候会晚一点，三餐包吃。”薇薇似乎根本没有时间上的意识，还在为自己能出来工作而开心的点点头。

    这个下午时间过的非常快，学习摆餐具，端茶倒水，下单结账，在薇薇的眼里，一切都是那么好奇，那么新鲜。头一次在家以外的地方探索新的东西，新奇使她忘却一切。不知不觉的就忙碌到十一点，依然还在兴头上。老板夫妻看着不禁感叹：“年轻就是好啊，体力充沛。”收拾完最后一桌客人，老板娘对她说：“你回家吧，今天辛苦了，明天别忘了时间。”薇薇一边脱下围裙和套袖，一边开心回复：“知道了，一定不会迟到。”

      天空依旧星光点点，薇薇被一阵连推带喊的叫醒了，睁开迷迷糊糊的眼睛看到翠珍站在床前催促着：“快点起床，第一天不要迟到了。”薇薇听到一骨碌爬起来，急忙刷牙洗脸，看了看墙上的时钟两点半，急忙加快速度洗漱完拿着手电筒出门。

      一路小跑的来到饭店门口，老板刚刚在推开卷闸门，听到声音转头一看，“薇薇，你来那么早，帮我把炉子点着。”听到老板说话，薇薇连忙走到大门的左边，一个油桶改作的煤球炉，掏空里面的煤渣，拿出木碎和报纸，打着火点燃，在火的上面倒一些煤球。老板也已经拉出一个长桌子，搬来一大盆发酵好的面团，拿出面粉，撒一点在桌子上，拿出一块面团揉起来。薇薇左看看右看看，问老板：“叔叔，阿姨怎么没来？”老板一边活面一边回答：“还太早了，她再睡一会，晚点开始上人了她就来了。”

    炉火随着鼓风机的轰鸣声越来越旺，薇薇忙抱来大蒸锅和蒸笼。接着开始跟老板学习怎样包出的包子好看，怎样包生煎包，怎样包蒸饺。炉火映着这一大一小的身影，不知不觉天边开始泛白，太阳伸个懒腰一点点的爬出来。老板娘也已经准备好了收银机里的零钱。随着人来人往，生意渐渐红火热闹，薇薇越干越利索，不停问是堂吃还是打包，这边叫着粥还没上，那边喊着我的包子呢？就这样团团转的忙碌到八点，终于该上班的上班了，该上学的上学了，老板和老板娘拿着包子坐在桌子边，喊了一下收拾桌子的薇薇吃早饭。这一餐让薇薇感觉是长这么大吃的最好吃的一餐早饭。

    吃完早饭后开始准备中午的菜，有些菜需要洗干净切好，烧好开水过一下，然后用冷水泡上，这是老板说这样可以炒的时候更快出餐，而且吃不完一时也不会变质。忙忙碌碌的迎来了一个中午的客人，薇薇稍稍的还有一些紧张，免不了出来各种的错误，还有几次上错菜了，这样老板夫妻也还好，并没有太多责怪，只是提醒下次注意。吃好午饭老板让她回家休息一下，他们也关门补觉。

    薇薇依旧轻松的蹦着跳着跑回家，刚刚进门，翠珍听到声音说：“你中午刚好把衣服洗一下。”听到翠珍说，薇薇连忙走到院子中的压水井旁，蹲下开始洗衣服。等衣服洗好一看时间快两点了，走进房间，坐在桌前看了一会故事书，两点半准时出发去饭店。

      赶到店里，老板还在睡觉，老板娘已经在拖地打扫了，薇薇很知趣的直接去厨房洗中午下桌的碗筷，一圈卫生打扫干净，老板也起来了，继续准备晚上的菜。

    夜幕降临，月替日升，星光也一颗一颗的开始闪烁。薇薇开始熟练的忙碌每一桌客人的需求。突然“啪”一声巨响，吓得所有食客都看过去，原来是薇薇上菜的时候没注意，连菜带盘掉落在瓷砖地上，盘子碎的同时也把她吓了一跳，连忙蹲下捡菜，又被滚烫的菜烫了一下，老板娘见状连忙上去，一边扫地上的菜一边训斥：“你做事当心一点，盘子和菜是要赔的，毛毛草草的做什么事，还愣着干嘛，去厨房快点让再炒一盘，真是笨死了。”一桌门口的客人转头打趣的跟打扫完卫生的老板娘说：“这个小伙计可以呀，那里找来的，是不是太小了点。”老板娘笑容满面地回答：“亲戚家介绍来的，还好，不小了，就是不太爱说话，干活还行，就是笨了点。”满堂宾客听到都调侃道：“让你捡到了。”小店里继续着喧杂的喝酒声，笑声一直持续到十一点，渐渐的就只有零星几桌，薇薇有点疲惫的收拾桌子，洗刷盘子，一切收拾妥当跟老板夫妻说了一声就回家了。

      或许是累了，又或许是今天犯了错误，薇薇慢慢地走在回家的路上，抬头看看星空，突然间一股惆怅涌上心头，今天的事情不会到家里告状吧！不知不觉到了家门口，掏出钥匙打开大门，漆黑一片，轻轻地关上门，蹑手蹑脚的走回自己的房间，疲惫的不想洗漱，脱了衣服直接躺床上了，看着熟悉的屋顶，没来的及想什么就已经沉睡过去，累的梦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