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疗方案是放化疗同步,再加上一个辅助的热疗。其中热疗是去另一个医院做,打车20分钟左右。
我们在医院对面租了一个短租的房子,四千多一个月。临街的二楼,楼梯房。我们一开始就把老妈当成实实在在的病人,拥有病人至高无上的待遇。比如说,凡是治疗都有人陪同,她只需出现在治疗室。有人给她做饭料理生活。这些在当时看似对病人简单的照顾,毕竟我们如今很多人生病感冒都要人好好照顾,更别说大病了。但在医院,我们发现很多人都是自力更生的,30多岁的鼻咽癌女人,独自一个来打化疗,买饭,就像是感冒吊个水一样。60多的家境不好的老年妇女,一个人做完化疗再转公车去做热疗。
癌症,没那么脆弱。而这个世界,每个人都是自己的中心,不能为了一个人的生活而丢弃其他人的生活。
但我们确确实实是三个人围着老妈转。曾看过一篇记实文章,说一个家里有一个人生病了,然后全家人都像半死人一样。我说不能丢弃其他人的生活,但终归是要丢弃的。妹妹要上夜班,夜班前的白天她要跑腿求医生做治疗准备,夜班后也如此,所以常常两三天没睡觉。姨妈自愿过来陪着老妈,照顾她的生活,开解她的心情,不求任何回报。我住郊区,在平衡照顾母亲,照顾孩子,还有照顾老公心情之间奔波。
放疗做了几次后,效果立竿见影。肿瘤缩小了,压迫感减轻,老妈感受很明显。她觉得很开心。化疗时,她没有呕吐,头发也没掉,只是很虚弱没有胃口。随着放疗次数的增加,影响渐渐地显现出来,正常细胞受损后出现水肿,老妈痛得坐不了,只能侧着身子坐或躺着。
25次放疗后,因为还没足够,又加了5次。所有的这些放疗都要排期,不是说想做就能做。还做了5次把针插到阴道里的放疗,那个非常的痛苦,而且最痛苦的是插完针等放疗还要排队等很久,让人觉得在那白白的受苦。我陪着她在负几层的放疗室外的走道等待,她强忍着痛苦,大汗淋漓。她为什么要这样忍耐?在做了四次插针的放疗后,执行的医生说不用做了,她不敢再加量了。当时开的单是5次,我对执行医生不放心,又费尽心思找了主治的医生来看了一次,主治医生说还没好,再把后面的一次做完。我刚开始觉得很庆幸再找了一下医生,但后来又很后悔。因为最后那一次老妈痛得快要死去。而从后面的结果看来,做多一次做少一次,其实根本影响不大。何苦呢?
热疗是在另一家医院做的,刚开始医生给了我们一个电话,叫联系另一个医院的医生。我们觉得老妈晕车,而且放化疗同步进行,已经很辛苦很虚弱,就没有联系。但后来还是去做了,在白云山脚附近的一个医院。热疗不痛苦,像焗桑拿一样,昨晚出一身汗。而且医院环境也不错,小矮楼,能看到天空和大地。每次和老妈走进去和慢慢散步出来,也成了为数极少的好回忆。
在做了30次放疗,2次化疗和30次热疗后,第一阶段的治疗算是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