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诞生之283打赌
尚良正寻思既然跟尚北沃承诺会给他筹措路费,如今从石黄菊这里只拿到三十块钱,那么回到厂里还要想办法再找同事借点,凑不够一百也能有八十。而他乘车离开前,必定还要去自己那里落脚,到时候再一起给他也就免去大清早的去吵醒他一家人。
他是这样想,可张驰邦却不这样认为。两人一碰面,张驰邦就问:“把钱给被窝送去了吗?”尚良正摇摇头,把自己的想法跟他说了。张驰邦冷哼一声说:“咱打个赌,如果你现在不把钱送去,一直到他走,你都再也见不到他。”
尚良正对张驰邦一副小人模样很看不惯,忍不住问道:“赌什么?”
张驰邦在口袋里翻找半天,也没掏出一个钢镚,便使劲的拍拍自己的一身破衣服,信心满满的说:“谁要是输了,就光着腚眼在这北宫南营两村敲锣打鼓的跑上一圈。”
尚良正被他的赌约气的恨不得把他按到地上痛扁一顿,豪气冲天的说:“就这么说定了。打鼓就不用了,最多也就是像游街时候似的,脖子上挂个铜锣自敲自打。到时候你可不能食言啊!”
张驰邦伸手,手掌心朝下的做了个乌龟爬行的动作说:“谁食言,谁就是这个。”
空气中有一层淡淡的水雾,清爽的就像是云溪。两人都已经习惯了赶路,一旦开动起来就都闭了嘴,调匀呼吸合着步点,就像是在擦着地皮飞。
一直到出了镇子,眼见前面就是当初石黄菊砍柴的荒坑,张驰邦忽然开口道:“良正,有句话我想问问你。”
尚良正扭头看他一脸严肃,不由得也放慢脚步,郑重其事的回答道:“什么事!”
张驰邦说:“你想好了再回答。如果你不想回答,那我就认为你是默认了。一定慎重的考虑好再回答。答应我!”
尚良正被张驰邦深沉的表情搞的不自在起来,他不会又要问关于冯清莲的问题吧!莫非那天晚上真的被他看到了?幸好他还没有发觉在果园里的那段插曲,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他刻意的避开张驰邦锐利的目光,瞥向荒坑里。以前怎么没有注意到,这个坑就像个倒过来的谢顶的秃头,坑中心光秃秃的只有一层低矮的绿草。他当然不知道,这个荒坑最勤劳的理发师就是他的老婆石黄菊了。
张驰邦忽然又像泄气的皮球一样叹一声,加快脚步甩下尚良正两个身位,在前面轻轻的说:“算了,就当我没问吧!问了,也是徒增烦恼。”
尚良正不解的紧追着他道:“什么啊?你本来就什么也没问啊!”
张驰邦烦恼的挥挥手道:“不问了,不问了。问了你,也是白搭。”
尚良正不想跟他过多的纠缠,既然他不想问了,过去就过去,将来有什么问题将来再说。
两人抄土路继续前行,穿过两个村,又走进一片寂静的田野中,张驰邦又拽住尚良正道:“等等,我还是觉得只有问问你,我这心里才能踏实下来。”
尚良正心中暗暗叹息,又来了!看来石黄菊之前不经意中提起的张驰邦在追求冯清莲这个八卦还真有可能是真实的。要是如此,他就只能庆幸那天在果园中他还是坚守住最后的阵地没有擦枪走火,否则将来这兄弟都难做了。
张驰邦从口袋里掏出一只锃光的黄铜烟盒,倒出两根提前卷好后裁切的整整齐齐的烟卷说:“咱们出来的早,走的也不慢,不着急。坐下抽颗烟,咱们好好唠唠!”
两人点燃烟卷,张驰邦蹲下后又弓起身朝四外里张望两眼后,伸手进怀,小心谨慎的掏出一片残破的报纸朝尚良正递过去,示意他仔细的看看。
尚良正不会认为自己和冯清莲那点破事还能上报纸,他一下就轻松起来,笑呵呵的道:“什么玩意,搞得神神秘秘。是不是私藏了飞机洒下来的传单了?我跟你说别信那个。台湾要是真那么好,那么厉害,整天嚷嚷着反攻大陆,怎么从来没有看见他们打过来?这么看还是不行,现在咱们中国人站起来了,你要对祖国有信心。”
张驰邦轻轻地推了他一把道:“没有让你给我上政治课。我生是中国人,死是中国鬼,我热爱祖国,热爱人民,热爱党,忠于祖国,忠于人民,忠于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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