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恋的感觉就像小时候邻里的那些中年妇女吵架喝敌敌畏似得,没喝到嘴里之前,觉得就是那么一回事儿,可等真正不小心灌到嘴里的时候,内心深处却怕死的要命,奋不顾身呕吐救命,甚至不惜喝粪汁,就为了捡回一条烂命。
感情也是,没失恋之前觉得自己牛牛的像块铁锤,等真正一不小心失去之后,才发现浑身都是痛点,曾经也想过很多方法拯救这段恋爱,消极、堕落、自残、装文艺等,后来发现都不好使,反而心里越有多想去维护最后的尊严,得到的现状就越是不堪。
感情烂了,喝多少敌敌畏都不好使。
我懂这些事儿,可我就是过不了这个坎儿。
过了一周,我开始去上课。我像一个不谙世事的老者,总是不修边幅的早早的占到教室的最后一排,想着、算着、痛苦着,就过完了整节课。
大学的老师之所以要比中学的老师高级,那是因为他们有不动声色的厚脸皮。大学的老师点到我回答问题的时候,我不吭不动,他就会把我当个屁一样的放掉。如果放在高中,老师势必会怒气冲冲的把我揪起来拖到教室外面,“大发慈悲”、苦口婆心的教导一番,情绪激烈的时候还会拳脚相加一番。
那时候幸亏有贾敏,让我避免了很多次皮肉之苦。
“可是怎么突然就分手了呢?”
想着想着眼角噙着的泪就滚落了下来。
陆诚和张晓璐喊了我好几次请我吃饭,我都没去。只是随手买了几罐老珠江,坐在荷花池边,思考人生。
他们都不知道我发生了什么,我只想把这段不能独立思考的人生用来思考。
思考什么?
思考我为什么这么难过,还不痛恨贾敏。
思考张晓璐借钱给我,我却这么痛恨她。
思考我如果跳到荷花池里,会不会淹死。
思考喝珠江啤酒,会不会醉死。
思考醉死在河边,谁会难过?贾敏?张晓璐?还是套餐西施?
张晓璐不知道从哪听说我分手了,她像个老妈子一样婆婆妈妈、啰里啰嗦。拖着我吃过几次五七路板面,也喝过几顿酒。把她一个月生活费造完了,我情绪也没有好转多少。
套餐西施说,分手了。
靖辉淡定的打游戏,看毛片。又回到了之前若无其事的样子。
我没在吃到过一次米饭套餐,靖辉也没再提“套餐西施”。如果不是半夜时梦遗醒来,我还真以为靖辉那个二逼会如此坚强。
每个人的情绪都是自己养起来的,自己悲伤的时候什么德行自己最清楚。有的人悲伤了愿意通过虚张声势表现出来,例如我。有的人悲伤了却更愿意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例如靖辉。
虚张声势也好,一言不发也好,承受这种失败的往往是感情中受挫的一方。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喝顿酒发泄发泄,那些可感的悲伤和遗憾,或者是痛恨闷在被窝里只能发酵,只能变得更加不堪。只有把那些情绪统统丢在酒里,丢在大马路上,或许才能真正的释怀。
“喝几杯?”
我和靖辉窝在一餐三楼的小隔间里,一言不发的碰杯。酒水乖张陆离的醉意,很快的就爬上脸庞。可能心里少个人的时候,才想着要看看自己的酒量到底有多少,就像小时候喝汽水,总想知道喝到头到底能喝多少,后来喝着喝着就醉了,也没算清过到底喝了多少。
等到以后真正明白了,有些东西带着理智去数,总会数不清的。
因为你想要知道的那些东西,根本就不是可以用来掰着手指去数数的。
也包括你曾经爱过多少人。
手里握着剩余的酒,坐在一餐下的小广场上,吹过的凉风像意淫到高潮的快感,不知道是酒还是荷尔蒙起的作用,只知道裤裆里的东西不住的想要万物生长。
我想酒后乱性可能就是这个尿性,完全被酒控制了自己作为一个人的思考和理性,如果在这种情况下发生了立地成佛的事儿,那一定是酒,是酒的好色夺走了女孩的贞操。不是人,也不是我。
我们拉拢着脑袋胡言乱语的时候,遇见了下班的“套餐西施”。
“套餐西施”依旧美丽,俊俏挺拔的乳房跟我梦里梦到的一样。
地上扔着几个横七竖八的啤酒瓶,蓝色的玻璃正好折射着冷淡的月光,射到了我的脸上,那是了无生气的奋力挣扎,和醉酒后无所顾忌的失声痛哭,共同构成了爱情中最破败不堪的局。谁能解?却谁也不能解。
“爱情,他妈的虚伪,虚伪……”
“套餐西施”停了停,没有说话,然后便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爱情的成不成熟取决于自己对待爱情的温度,两个人都温暖的时候,固然是好。可是总会有一个人先冷却,而这种冷却往往是找不到答案的。
靖辉对于爱情的温度太热了,以至于他费尽心思地想要一个答案,甚至敢于去直视和质问。而我对于爱情的温度,活脱脱的像一个人的兵荒马乱,不愿意或者根本没想过去找一个答案。
我觉得没有这个答案会更好,至少“套餐西施”的爱情,比靖辉成熟。靖辉用及其惨烈的方式,告别了这段感情。“套餐西施”却选择了淡淡的退出,悄然的抹去和另一个人的恋爱印记。
这只能说,这是个有意思的世界。每个人都在用自以为是的方式证明自己在爱,每个人也都用自以为是的方式证明自己被爱。
人又是可悲的,只能活脱脱的在自己的意识里爱和被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