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名,Yan,
工作时,亦是Yan。性别
男性。可是有些洋人会叫我Yan Ni。发音与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导师马克思的妻子,燕妮同音。
刹那间,一缕雌性的味道在空气里弥漫。
我,一个粗犷的陕北男人,与优雅,文静毫无关联。即使拿着麦克风,情深深,雨濛濛的,吟一曲相思柔肠。也经不住我这拦羊的嗓子,回牛的声,原始本能的嘶喊。将气氛和意境,直接扑倒在红高粱地里。
土是土点,但是痛快呀!人生一世,草木一秋。追求的不就是随心所欲,任性痛快吗?
只是很少能够有人如愿以偿。家事,情事,琐事,工作事,事事操心。到头来,灰头土脸,一地鸡毛。
难免凡俗之气。
而蓝球,这项运动。是唯一的,在短暂的时间里,让我能够体味到曾经追寻的梦想。
目前,我加入了三个蓝球群。1,山区老鹰,我的主群。2,铁人蓝球,3,曼巴兄弟。
每个周末,南征北战,来回穿梭在悉尼西北部的球场之间。结识了众多性情豪爽,充满阳刚之气的弟兄们。
光听听他们的名号,便顿生江湖侠义之气,拜会天下各路英雄。
以下是部分球场英雄的江湖名号。
胸口碎大石,花豹子,仨爷,路人甲,滴了滴,铁人农民工,暖爸,绿豆糕,大鹏,小猪,师龙,易博士,一杯清茶,悉尼铁工,小鱼花生,猜你喜欢,等等。
篇幅有限,难以挂出英雄全榜。(此处删去108字)。
他们在外,横刀立马,气吞山河。回家,低眉顺眼,甘为妻奴。男人吗!总有过不去的坎儿。
看看我的主群,山区老鹰。洋名,Hills Eagles。
群主,涛哥。山东大汉,一腔古道热肠。
大腿子杰,站着,如玉树临风,上篮,展翅雄鹰。
津门坦克,董冠铭。他一旦持球起动,那球场上定是人仰马翻,地动山摇,不可阻挡。
福建凯文,南人北相。铁塔一般的身驱。曾经有多少好弟兄,在他的横冲直撞中,落叶般的倒了下去。可谓是“血债累累”呀!
绿豆糕,大鹏,东北人。他们家乡的名字,忘了。但听着霸气。总感觉那地方出土匪。特别是绿豆糕,一身的腱子肉。打起蓝球来,极为硬朗。大有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气慨。
两广俊杰,小猪。跑动灵活轻盈,投蓝几乎弹无虚发,百步穿杨。
师龙,西域之人。他纵横网络,博览八卦。提供着群里的精神食粮。据说只要把他电脑里珍藏的资料,抖露出冰山一角,中国影视界半壁江山的名星,立刻会步吴秀波,郑爽的后尘,人设崩塌,自绝江湖。
这些球场上的弟兄们,多少年如一日。为了打球,肩膀脱臼,跟腱断裂,脚踝骨折,半月板损伤。至于手指挫伤,青肿淤血,更是家常便饭,小菜一碟,不值一提。
在不热爱蓝球的外人看来,他们都是“罪孽深重,罄竹难书”之人。
可那是真爱啊!
我的篮球生涯。18岁,封盖扑空,手腕骨折。大学时代,与西藏民族学院比赛,致鼻骨骨折,当即血流如注。美女体育老师扶着我穿过草地,去医务室的路上。为了减少出血,她让我抬起头来。
我眯着眼,看到了蓝色的天,白色的云。也尝到血腥的咸。
五年前打球,肋骨骨折。
2019年。又是打球,膝关节韧带断裂,半月板破碎,做了手术。本想着蓝球生涯就这样无声无息,悲惨的结束了。可是抬头远望,台湾的李大哥,群里的精神支柱,依然在努力前行。
比你优秀的人,比你更努力。我等岂可轻言放弃?
小的时候,坐着父亲单位的车,去看父亲他们外出比赛。那时不懂球,只记得一位叔叔,爸爸的同事。他对我说,延刚,你爸投进球,你就鼓掌。我说,好。
可是在我幼小的记忆里,竟然没有一个蓝球进筐的画面。
其实,父亲的蓝球技术很好,个子也高,是他们球队的绝对主力。只是我那时年幼无知,看不懂而已。但丝毫无损父亲在球场上曾经的辉煌。
也许是受父亲的影响和遗传,我从初一时喜欢上蓝球。高中的那所学校,更是有着浓郁的蓝球氛围。下课放学后,就会泡在球场上,无论春夏秋冬,从不间断。晚饭后会和同学相约,去体育场观看蓝球比赛。那种愉快的感觉,至今历历在目,回味无穷。
可惜自己发育的有点晚。高中毕业时,身高只有一米五二。不但女同学从不正眼相看,就连班上组三个球队,也轮不到我的头上。
可悲的少年时代。空有少年维特的烦恼,却没有烦恼的资本。球场上受尽了高我一头同学的高空欺凌。
被拔萝卜,盖帽成为每日必交的课外作业。我只能咬着冷冷的牙,内心里一声声的哀嚎。每天出门上学前,在门框上用小刀刻上自己的身高。时刻等待着。等待明天。
上了大学,身高达到了一米八。进了校队,并接受了系统的专业训练。球技大涨,早已不是当年的吴下阿蒙了。
多年以后,回到高中母校,却没有了当初的踪影和心劲。同学们犹如飞鸟尽投林,落的个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前些年回国时,去了一趟我曾经插队当知青的李家湾村。见到了当年一块打球的兄弟俩,栓牛和栓驴。大名叫什么,从来不知道。只记得他们属于窦姓一族。
他们的脸上,忠厚的笑容,依然亲切温暖。可是球场上他们曾经敏捷的身姿,却难觅踪影。
似乎是一场从来没有做过的梦。
相见的几十分钟里,他们始终真诚憨厚的笑着。分别这么多年来发生的事情和经历,他们即不问也不说。时间和空间可以将一切变的陌生。岁月匆匆,令人唏嘘。外国,对于一辈子都呆在小山沟里的他们,恰似海角天涯一样,无比遥远。
在球场上拔别人的萝卜,是我当年渴望而不可及的梦想,因为没有能力。当我具备能力,却没有了萝卜。
现在,又有结识了一众球场弟兄,打球喝酒,甚是快活。只是拔萝卜的梦想,像天空上,风吹的浮云。越来越远,越来越缥缈。
青春远去。我又回到了拔不出萝卜的原点。
正所谓,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欣慰的是,多少年过去了,对蓝球的喜欢,并不因为岁月的老去而消失。
对它,依旧砰然心动。似一个永不失联的爱。如同初恋。
人一辈子,能长久的拥有一个爱好,持有一件刻满记忆的物品,厮守一个相濡以沫的人,深爱一片土地,是多么幸运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