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你今天做的大米饭咋这么不受吃呀?”孙子气囔囔地把饭碗放下打开了蛋糕的包装。
“孙子,我吃这大米饭挺好的,你咋说不受吃呢?”还没等我回话,他奶奶在一旁搭了茬。
“这饭不叫饭粥不叫粥的,奶奶你咋就说好吃呢?”孙子不解地问。
我笑着回答:“是爷爷今天做饭加水失了手,下不为例。”其实,我做大米饭咋会失手呢,用高压锅做饭米和水的比例1:1.1,既使是出现点误差,也不会产生明显的口感变化。说实话,多加水是我故意为之。
他奶奶今天下午从老家回来的。她两侧后牙脱落,镶的假牙不合适并把邻近的好牙连带活动了,于是,她干脆让那付假牙“内退”。我深知“牙痛不算病,痛起来就要命”的感受,也能臆想到缺少牙齿的人吃食物时面临的困境。所以,我才把饭做得和糨粥一样。
老伴看到孙子不高兴而心里难受。她带命令的口气指示我,下次做饭一定要把水加合适了,让孙子满意。这“软硬不吃”还真难为了我这做饭的,我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
“嗯,爷爷你今天做的大米饭有水平,我给你点个超赞!”我和老伴看着孙子吃饭那个香劲会意地笑了。
“奶奶,你干啥去?”孙子一边吃一边问。
老伴从孙子身后绕过去说:“我往米饭里加点开水。”
“往米饭里加水不仅把饭味冲淡了不好吃,而且还不容易消化,哪有你这种吃法?”孙子摇了摇头。
老伴独自在桌前细嚼慢咽的,那么一点点饭硬是吃不完。
孙子在她身边走过来转过去的,一会儿斜视一下眼睛,一会儿皱了皱眉头,一会儿欲言又止。
猛然,老伴像想起了什么,端起饭碗,一仰脖先将水咕咚了下去,又把碗底那口饭全塞进嘴里,她想囫囵吞枣地咽下去。可是,她哪会想到,就是这口饭把她噎得脖子伸得老长泪如泉涌,而且,她的后背还挨了我一顿捶。
我责怪老伴为什么不慢慢吃,着得哪门子急,噎坏了怎么办?她说,我想起来孙子要用桌子学习,所以,就着急了。
有一天,我把饭菜做好,老伴先盛了米饭,说是她这慢鸟得先飞。
“老头子,你怎么又把水放多了?”老伴声嘶力竭地喊着。
“这怎么可能?我明明是按米水1:1.1的比例做的饭,你是在开玩笑吧。”
“我开什么玩笑?不信,你尝一尝。”
“还是让孙子尝吧。”我招呼孙子并等待他的回音。
孙子盛了饭,吃了一大口:“这饭挺好的呀!”说完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我满有把握地尝了一口饭,不得不承认又把水放多了。我自卑老眼昏花记忆力减退做事做不好。于是,我再做饭加水时就特别仔细。可是,无论我怎么小心谨慎,其结果事与愿违。
我为了不让老伴为我做不好饭而生气,也为了让孙子打心眼里满意,更是为了证实我老而有用,再做饭时,硬是拽着老伴在一旁监督。真是出鬼了,老伴监督也没用,这饭做出来,仍是“涛声依旧”。
难道是孙子做了手脚?我和老伴都有了怀疑。
一天,我把锅里米水放好,插上电源,回到屋里和老伴一起侦查。
一会儿,孙子从他的屋里出来,若无其事地到厅里喝了点水,又回头看了看,然后,走到厨房往锅里加了一小碗水。他诡秘地笑转身时,被我和老伴抓了个“现形”。
一切都真像大白了。我和老伴隐藏在心里的“这孩子太自私”“这孩子不知道心疼人”“这孩子被宠坏了”等等怨气都烟消云散了。从心里感到这孩子长大了、成熟了,得刮目相看了。
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确实是爽得我大脑开了一扇窗。我和老伴一商量,携手到超市又买了一个电饭锅。
我把软硬不等的饭端上来,笑着说:“开始吧,咱们一家人‘软硬通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