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集:最好的礼物

老人三两下跳下了梯子,一个趔斜差点摔倒在地。他赶忙调整了下脚步,冲着孙女跑了过去。边跑边喊:“舒尔塔!舒尔塔!我的孩子!”

爷孙俩,一快一慢在绿色的草原上跑着。像两块磁石,飞快的靠近,跑到近前,一下子就吸在了一起!

我们的舒尔塔是一跃而起,跳着扑向爷爷的。她被紧紧地抱住了,惯性差点把爷爷带倒。

爷孙俩开心极了,久别重逢,爷爷红了眼圈。抱了一会儿,他把舒尔塔放了下来,自己也跪在地上,不住地亲吻抚摸孙女儿。

舒尔塔抱着爷爷的脖子,趴在他的肩膀上,呜呜的大哭了起来。在法兰克福,她思念爷爷也只能在被窝里偷偷的哭泣,这下再没有拘束和压抑,孩子痛快的哭声响彻了山谷。这一刻,这人世间的亲情一定感动了阿尔卑斯山,它用微风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游子归巢,亲人相见,应该有诉不尽的亲情和话语。可是,爷孙俩现在却话哽住了喉,只有泪如雨下,紧紧相拥着。微风掠过,满地的绿草不停的摇摆,仿佛在快乐的歌舞。天上的云朵也凑趣似的围成一个圆圈,把一束阳光投在他们身上,就像舞台上耀眼的聚光灯。

舒尔塔给奶奶和福尔曼都带了礼物,却没有给爷爷带任何东西回来,连自己的箱子和鞋子都扔在了村子里面。但是她知道,送给爷爷最好的礼物是自己,唯一的舒尔塔。

悲伤是短暂的,一切迅速恢复了正常,小女孩儿在自己的阁楼上,美美的、踏踏实实的睡了一觉,再也没有梦魇。爷爷的呼噜声,也带着喜悦喧闹了一整夜。

第二天早上,我们的舒尔塔又换上了那身男孩子的衣服,飞快的冲下阁楼,冲出房门,冲向羊圈。

冲了一半,又折返回来,端起陶瓷大碗,一口气喝完了热乎乎的羊奶,把奶酪扔进嘴里夸张的咀嚼进肚子。然后,她像蝴蝶一样飞到水槽边,用山泉洗了洗脸和嘴巴。

爷爷就在旁边坐着,拿着烟斗,幸福的看着她跑来跑去,眼神里充满了慈祥。

福尔曼赶着羊群,浩浩荡荡的从山下走了上来。多日不见,他的羊群队伍又壮大了,看来阿尔卑斯山的水草,孕育了新的生命。

听到羊铃和福尔曼的山歌,舒尔塔把羊圈打开,放出了自家的两只山羊。两支队伍在院子里汇合了,孩子们蹦跳着、吵闹着。

爷爷还是深沉的不发一言,在福尔曼冒火的注视下,给舒尔塔准备了奶酪和面包,放进小背包里,让她背在身后。

孩子们赶着羊群,呼号着向山上走去。这个场景,舒尔塔在法兰克福的那个大房子里,无数次想到过、梦到过,这才是能让她真正快乐的生活。

路上,福尔曼回头看了看已经走远,对舒尔塔说:“嗨,我们以前的老规矩,还作不作数?”

我们的小精灵没有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只是到处摘野草闻野花。男孩儿不甘心的又问道:“我说你听到了没有?我们的老规矩还有效么?”

舒尔塔这才一脸问号的看着他说:“什么老规矩?你说的什么啊?”

男孩儿听她这么说,顿时变得气鼓鼓的,他捡起一块儿石头砸在一只山羊的屁股上说:“我就知道你会忘了,你在城里吃得饱、穿得暖,当然会忘掉咱们的约定了!”

看到他又欺负山羊,舒尔塔顿时明白了他说的是什么。但是她绝不会允许小羊被欺负,她把手里的野草扔了小羊倌儿一身说:“你干什么?为什么砸小羊?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了,不就是那个不让我爷爷知道的秘密么?听着福尔曼,我记着呢,跟以前一样,把我的食物分你一半。”

说完这句话,她停下脚步,鼓着气鼓鼓的腮帮,用小手指着小羊倌儿严肃的说:“但是,你也要记得,不允许你再欺负任何一只小羊!否则,我就不理你,更不会让你吃我一口东西!”

福尔曼其实没有什么追求,他只是惦记着舒尔塔的午餐。这家伙的自私自利实在是不像这大山里的孩子。听了女孩儿的这番话,他龇着牙笑了起来,不住的点头满口应允。

为了砸实这件事儿,他伸出手指和舒尔塔拉了勾,击了掌。完成这一切后,他欢快的跑上山坡,嗷嗷大叫着。

说实话,尽管他也是个孩子,笔者还是有些厌恶这个小羊倌儿。他只想着自己能得到什么,好像从来都没有为别人考虑过什么。因为要分他一半食物,舒尔塔每天都会饿着肚子,这他不会去考虑。而且,他也不会想起,我们的小精灵从远方给他带回来的那份礼物,那一大串香肠。估计他甚至不会想着给舒尔塔分享哪怕是一小片。

这样快乐的日子,日复一日。有时候,他们在山上,会碰上大雨。两个人就躲在石头下面等雨停,顺便吃食物。福尔曼自己只有粗硬难嚼的面包,总是记忆力超强的要求舒尔塔把奶酪和香肠分给他吃。按照他们的约定,舒尔塔也大方的分一半给他,从不食言。这傻小子,就这点心眼,也特容易满足。

不管怎么说,阿尔卑斯山上有这两个孩子和羊群,变得灵动了许多。只要有他们在,欢乐总是在山坡上飘荡。

晴好的天气里,两个朋友,更是心情舒畅。浆果是天赐的零食,他们会到处去寻找,大把大把的放进嘴里。中午饭后,两个人会躺在暖暖的草地上,懒洋洋的晒太阳。

我们无数次描写过这样的画卷。远处皑皑雪山,稍近是墨绿的丘陵,近处是青绿的草地。葱绿的大树,斑斑点点洒在山坡上。蓝如宝石的天空,滚动柔软的白云,青丝丝的雾气,交杂在半空。绿毯一样的草地上,羊群或团或散,啃食着青草。两个孩子,躺在隆起的草地上,蒲公英站立在他们周围,被风吹得摇摇晃晃。阳光照耀着所有的一切,显得那么祥和、唯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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