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转眼靠近春节,对于在外打工人来说,那颗回家的心激动起来。徐竞奋与张燕提前买好火车票,先汽车后火车顺利回到老家汴河市。
打工潮流兴起,一到年关就是农村婚嫁喜事高峰。大舅哥张海涛腊月二十六号结婚。张海涛师范大学毕业,教书两年多,谈个女朋友,水到渠成的结婚。张良顺是个爱面子的人,郑重的把这铺子喜事办体面了。
农村习俗,女儿出嫁结婚后是重要的亲戚要上厚礼,竞奋这上份子2000元。虽然徐竞奋的日子吃紧,但这事不能装孬熊。用岳父张良顺话,谁亲也没兄妹亲,亲是要看行动的——拿钱说话。
吃过喜酒,竞奋与张燕回到徐家庄。
过年回家,他们见到女儿很高兴。女儿才半岁大,乌黑的小眼睛,一逗逗她,她就笑个不停。“星星”这个名字是张燕给女儿起的乳名,在女儿没出生时她就起好了。老家有给孩子起乳名和大名(上学名字)的习俗,张燕说乳名她起,大名让徐竞奋起。
中午吃饭时,徐父说:“有孩子了,以后生活要节俭点,要给孩子攒钱。和你一样大的杨青,人家都每个月给孩子单独存几百块,供孩子以后上学用。你看看你弟弟和苗苗两人都打工赚钱,一个月都净剩五六千元。你们两家的孩子都差不多。你也要想想以后怎么办?”
气氛凝重,竞奋不做声。天气冷,女儿着凉了有些咳嗽,徐母说:“你吃好饭,去村卫生所拿点药。”
徐竞奋走在烂泥路上,田野里到处是雪,冷风吹着。不会抽烟的竞奋从口袋里拿出烟,连着吸了两支,只感到嘴里苦涩涩的。他知道吃饭时父亲话的意思,张燕不能上班,自己一个人打工那点钱如何养活几口人?这样下去,还不成为村上的穷鬼,被人笑话。
······
假期快结束徐竞奋要走了,先去岳父家住一夜,第二天和老婆坐车就回公司。母亲抱着小星星站在门口。徐竞奋看看女儿用手摸摸她的小脸蛋,向大门走去。当他就要跨出院子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喊道“你再回头看看星星 ”!徐竞奋心里一颤,猛一回头:母亲的头发都白一半了,女儿在母亲的怀里,红扑扑的脸蛋,睁着乌黑的小眼看着……
徐竞奋望着母亲,他们都没吭声,此时千言万语都在心里翻腾着……徐竞奋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他不敢再看了,怕自己的眼泪流出来!
徐竞奋猛的跨出院子,奔走在雪地烂泥路上!他不知道,前面有更大的灾难正朝他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