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每走在小区院子里,看到只有几颗星的夜空时,总是很怀念乡村的夜,怀念小时候的生活。
乡村的夜是蓝色的。凝望夜空,漫天繁星,蓝色的夜空犹如浩瀚的海洋,无边无际。空中坠着的亮晶晶的星星就如宝石一般,熠熠生辉。了解一点星座的知识后,就天马行空地随想。看看猎户座,他可能正愤怒地举着铁拳,准备拉开神力无比的弓箭射杀逃跑的猛兽;看看牛郎和仙女,咫尺天涯,隔河相望,情深义重;看看大熊和小熊,它们憨态可掬,笨重的身体,坚实的肌肉,就是有点“面目可憎”呢。
乡村的夜是静谧的。夏日炎热,就在院子里支起帐篷来,铺上凉席。爬在凉席上,最是惬意。黑乎乎的夜色,掩盖了白日的烦躁,习习的一丁点凉风压实了蒸腾的热气。啊,多安静的夜啊,耳朵里传来的就只是大自然的声响:一起一伏的蛙鸣,弹琴唱歌的蟋蟀,忽而飞起的蝙蝠,远处传来的狗吠......
乡村的夜是清凉的。尽管乡村的路坑坑洼洼、高低不平,但土路可以吸收热量,把暑天带来的热量尽数吸去,给傍晚务工回家的农民以安宁。水管流出的水是清凉的,洗洗身上的汗臭和污泥,浑身就清清爽爽,舒服至极。刚刚摘下的西红柿和黄瓜是清凉的,大口大口的嚼着,清脆香甜的味道沁入心脾,亦是解乏,亦是补充,甚是合胃。
乡村的夜又是热闹的。大人们劳累了一天,做好晚饭,就各自端上一碗,坐在自己院门前的石凳上,有的更是不惜体力,端上饭菜还到处转悠,就三五成群聚在一起,你挑两下我家的,我夹几口你家的,互相分享,谈资丰盈。饭后支起小桌,打打扑克,聊聊东家和西家的长短,甩甩赢家的气势,叹叹失败的惋惜。小孩子更是有趣,晚上在昏黄的路灯下,可以玩捉猫猫的游戏,墙角处、门洞里、柴草后...都是天然的隐避之所,找不到就不出现,头脑聪明的孩子,永远占了上风。可孩子们是天真无邪的,无所谓输赢。一会儿大笑,一会儿可能就会哭闹,哭哭笑笑成了大人们的笑料。
乡里乡亲是最真诚的,无论白天还是夜晚,饭碗之间建立的情谊最是不能忘怀的。只不过,乡村的夜更缭绕、更迷人、更有生活的滋味。
写于2020年6月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