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犟种》(8)

       苗嫂点点头,二楞有你这么个媳妇是积了德了,他能有什么不满意的?按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门亲,我不该说别的,我就是给你提个醒,即使明媒正娶的也得把握住了。你把处女的身子给了他,就再也没什么本钱了。男人没有靠得住的,最后倒霉的还是女人。

  苗嫂走了,阿菊一个人出了半天神。她知道苗嫂看出了什么,心里是老陈醋泡黄连,酸苦搅到一块儿了。当初二楞为自己敢拿脑袋跟乔大叫板,她的心震撼了一回,后来让出房子要睡外边又震颤了一回,她能不感动吗?就是真的老公又能咋样呢?如今跟他混到一块儿,二楞就像找到家的孩子似的,那么实诚,那么勤奋,想掰开舍得么?她也想过,我一个大姑娘这辈子就这么交代了?可谁还能像他这样对自己好呢?

  摆在前面的不是跟不跟二楞了,倒是怎么把这个圈儿画圆了。这事还瞒着家里,没成亲就睡到一块,怎么跟老爸开口呢?还有一直惦记自己的旺仔,怎么才能闯过他这关呢?逃婚也不能逃一辈子吧?二楞心眼儿是不错,可是哪个姑娘出嫁不想风风光光的?二楞行吗?而最倒霉的事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已经两个月没来例假,她怀孕了。

  这天二楞听了个黄段子,别人哈哈的乐他硬憋着,心火往上窜,全身都刺痒,裤裆里那东西支楞了一天没回去。吃完晚饭他也不帮忙收拾,站在大塑料盆里先把自己洗了个干干净净,湿乎乎的就把阿菊抱在怀里,喘着粗气把阿菊扒了个精光。阿菊挣扎着说别,邻居们都听着呢!二楞说顾不了了,对不起你了!硬生生就骑了上去,他身子沉力气大,把铺板压的嘎吱嘎吱响。但一天的心火顷刻爆发,激情决口就像冲锋枪,一梭子下去瞬间就哑火了。二楞还懊恼自己不争气呢,狠狠地骂了自己一句。低头一看,阿菊捂着脸哭了起来。这一下弄得二楞不知所措,双手抱着阿菊:我太野了?我弄疼你了?你恼我了?他抓起阿菊的手就往自己脑袋上搁,你掐我拧我出出气!阿菊长长地叹了口气,腾出一只手来搂住了二愣的脖子:二楞,我有了。

  二楞不明白,有了,有什么了?阿菊用手点着二楞的鼻子有气无力地说:你儿子!

       二楞就像被雷击了一样,我有儿子啦?他一点儿准备都没有。翻身跪到地下,向南面连磕了三个响头。阿菊说你抽什么疯啊?二楞说,告我爸妈,他们有孙子啦!阿菊忧郁的说,你少冒点傻气好不好?人都快急死了,你还着三不着两的!咱们什么准备都没有,要命的真来了,我们怎么办?二楞傻乎乎的说,生呗!生?我们在哪生?阿菊又哭起来,拳头雨点似的打在二楞身上。你害得我好苦啊!整天逼着我死缠烂打的,现在弄出事来了,你跟个没事人似的!我爸我姐都不知道,我们还没结婚那,这要是在老家是千人指万人骂的!你倒轻巧,生呗,生下来我们放哪?二楞没了主意,喏喏地说:不生,放哪呀?一句话把阿菊气得差点背过气去。二楞,早晚你把我活活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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