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译成为一线顶流演员,用了上千场的舞台剧,库里成为最佳射手,加练了其他球员数倍的强度,蔡崇达成为炙手可热的畅销书作家,用了整整几百万字的输出。当别人称蔡崇达为天才时,他认为自己被冒犯了,不为人知的苦中作乐,是因为不与外人道。
他有余华的悲怆感,还兼有阿来的乡土气,我不知道他将来能否达到前辈们的高度,但令人欣慰的是,中生代的优秀作家不只有个韩寒,当大师们写不动了,我们还有得读。
大多数人担心衰老和死亡,也许人本身就有贪恋人世的基因,但99岁的阿太期盼甚至渴望死亡,作为一个有神论者,却不服从命运的编排,巨大的西河之痛折断了最后的精神支柱,很难想象她的记忆整整覆盖了五六代人,人的心念每小时都可能发生微妙变化,那么一百年呢?它是不是有点像福建版本的带有中国特色的《百年孤独》?
我未见惯死亡,每有亲人离去,都伴随着难以名状的悲伤,尤其睹物兴悲的空虚惆怅,人间最痛莫过于此。我还见不得他人的突然死亡,前几天首尔梨泰院的踩踏,陆树铭老师的心梗,我和他们当然没有交情,但也并非是完全抽象的存在,他们鲜活和坚毅的生命突然凋谢,缺乏渐变枯萎的过程。一个朋友谈及他逝去的母亲,所有都圆满接受了,唯一遗憾的是,忘了母亲最后一通电话的最后一句话,对他说的是什么,可能是句普通的“再见”,可能是“我挂了啊”,也可能是“早点休息”,还可能是一句宠溺的批评。他想着想着就哽咽了,他那么聪明,那么会社交,那么会赚钱,可是怎么都想不起来那最后一句告别。
阿太有机会用故事交代后事,也曾满院到处转转,她那么轻快,从容,也那么孤独,凄清,她像一个佝偻的幸运剪影坦荡示人,在感谢神明,也在嘲讽神明。
命运可拆,“命”有如一座塔城,“运”有如一个个瓦木的碎片,一个个“运”的堆砌与走势,最后搭建成了“命”的结论。于是要有个好命,尽力做到每一件事好运,也尽力记住你爱的人的每一句告别,老去后也对爱你的人,好好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