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 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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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的春节如期而至,这是参加工作的第四个年头,第二次回家过年。

还记得半个月前,看到排班表的那一刻,我几乎高兴的要跳起来。作为一位奋斗在临床一线的医务工作者,能回家过春节,实属不易。

看着日历上的日子一天天滑落,归期慢慢临近。奇怪的是,之前满满的兴奋之情却逐渐变为强烈的恐归症。一想到新的一年马上要来临,自己17年的计划却仍大半都没完成。想到过年回家七大姑八大姨的各种关切盘问,心中不免升起一股惧怕与内疚。

在外的人儿,承载了家人们太多的期许,于是我们害怕家人失望的眼神,害怕配不上那些沉甸甸的关爱。

人们似乎总是讨厌自己停滞不前的模样,害怕自己追不上时光的脚步,害怕自己终究会辜负了自己。于是我们忙着给自己”洗心革面”,买新衣服,新鞋子,换新发型,画上美美的妆,力求以美美的新面孔出现在家人面前。

焦虑感时不时袭上心头,时光依旧向前走,归家的日子却终将还是到了。农历二十九日清早一下夜班,我就急匆匆的赶往火车站。车站里挤满了提着大包小包形色匆匆的人们,我在其中艰难的往前挪动,终于登上了回家的列车。列车特别拥挤,过道里挤满了旅客和行李。空气闷热而聒噪,放好行李后,我赶紧打开车窗透透气。

列车开动的那一刻,一丝清凉的微风飘过,我的心情也瞬间变得飞扬轻快起来。天气格外晴朗,窗外蓝天白云,暖暖的阳光透过车窗,照在人们脸上,映衬出幸福的笑容。车厢内好不热闹,有嗑瓜子聊天的,有打牌的,还有三五成群一起玩游戏的。昨晚上了个通宵夜班的我,此刻已困得睁不开眼。但又不敢睡,生怕睡着了错过站,于是只能眯着眼闭目养神。

在火车咚咚咚的晃悠几个小时后,到达了中转点。下车后,我拖着疲倦的身体继续赶往另一个车站。这站的乘客更多,真可谓人山人海,我被人流推着前进,一边紧紧的拽着自己的行李,一边奋力挤上火车。又困又饿的我,实在撑不住了。一上火车,就呼呼的睡着了。等到邻座的大叔把我叫醒时,发现已经到站了。

一下车,我又马不停蹄的赶往汽车站,此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如果不抓紧时间,很可能错过最后一班车。还好够幸运,在最后一班汽车发车的最后一分钟挤上了车。汽车不能直达到我家,于是我电话联系老爸要他到路口来接我。

我在约好的路口下了车。这时已是夜色朦胧,爸爸早已在那等我。初春的夜风伴着阵阵寒意,许久未见老爸,高大瘦削的身影却依旧亲切无比。我大声的叫了声爸爸,老爸回头看到我很开心,招招手示意我赶紧上车。坐在老爸摩托车后座,久违的熟悉感涌上心头。多年来,这辆摩托车几乎是我家出行的主要交通工具,它承载了我学生时代许多美好回忆。

车缓慢行驶在乡间马路上,远处有零星的村落和灯火,空气中夹杂着泥土的芳香味,令人心旷神怡,把归途的疲倦和困意一扫而空。我一面回忆着童年乡间生活的种种趣事,一面偶尔跟开车的老爸聊聊家常,虽然此时肚子已饿得咕咕叫,但心里乐滋滋的。我知道,不远处的家,妈妈和妹妹已经精心准备好了一桌饭菜在等着我。我知道,家是永远的温暖港湾,它可以治愈一切,比如归途的疲倦,比如庸人自扰的“恐归症”。

在父母亲人面前,你可以卸下一切,真实的做自己,无需有压力,不管过去的一年你过得怎样,在家人面前,你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他们希望你变得优秀卓越,但他们更希望你过的快乐。

真正爱你的人永远只会让你感受到无限的温暖,给你最坚实的依靠与力量。

归家的路,无论多远,也一定要常回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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