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稿1‖孔子的榜样——周公旦

公元前1046年,周武王在吕尚(姜子牙)等人的辅佐下,联合各地势力,与商军在牧野决战,商军倒戈,商朝灭亡。周经常自称小邦周,所以在克了大殷商之后很有危机感,克商后仅仅两年,周武王在镐京病重,行将不起。

周武王的同胞弟弟当中,周公旦无论是品德还是才干都是最出众的,是周武王最得力的助手。周武王临终前,希望传位于周公,而不是自己年幼的太子。然而周公并未接受,他深知,如果继承武王王位,整个局势会有很大的变化,而且他不一定完全能控制,所以他支持太子诵即位,也就是之后的周成王,自己以摄政的身份处理国事。

然而,事与愿违,周公面临了极为严重的怀疑和叛乱,同为武王弟弟的管叔、蔡叔在商王纣之子武庚的挑拨下,散布流言说周公将对成王不利,流言像火苗一样乱窜,特别是影响到还未成年的周成王对周公充满了戒备,为了缓和局面,周公主动离开都城,退避到东方。

然而,管叔、蔡叔并没有因此停止行动,他们继续与商王纣之子武庚等商朝势力联合,发动叛乱,起来响应的还有几十个大小方国,这对刚刚建立三年多的周朝来说是个异常沉重的打击。

大敌当前,周公非常着急,可是如果不消除周成王的怀疑,他又无法回镐京应对危机。为此,周公作《鸱鸮》之诗给周成王,表达自己担心周王室被毁的急迫心情。与此同时,周成王又听说了武王病重时,周公曾祷告先王,自己愿意代替武王去死的往事,并得到了验证。周成王彻底消除了对周公的怀疑,亲自迎周公回来。

公元前1043年,周公重新摄政后,仔细权衡了形势,决定亲率大军开始东征,此后经过三年艰苦卓绝的战争,周公最终平定了叛乱。武庚、管叔被杀,罪过较轻的蔡叔被流放,周公还乘胜向东方进军,将周的势力延伸到海边。

周王朝重新归于一体,然而周公深刻地意识到,殷商遗民以及亲近殷商的大小方国,如不被很好地控制,同样会成为巨大的隐患。而管叔、蔡叔的反叛暴露了周王朝内部有重重隐患。这一系列的事件都说明旧的制度已经无法适应新的形势,周王朝急需一套更有效的,能够使周王朝长治久安的办法与制度。

周公实行的分封制与以往的分封制度有很大的不同。每一个受封的诸侯国都是西周王室的一个军事据点,成为王室的地方代理人,代行周的统治。周公的分封是以姬姓的王室裔亲和异性的姻亲为主,是周人在新占领的广大领土上以封建亲戚,以蕃屏周的方式建立精心设计的政治格局。

为了进一步加强内部的控制,周公在大行分封的同时,又采取宗法制,通过加强血缘等级关系来加固着周王朝内部的凝聚力。宗法制,就是在同一宗族内部以嫡长子为大宗,其余诸子为小宗,大宗和小宗之间是等级从属关系,这样层层下推,一再分宗,形成了一系列大宗和小宗。每一个中国人都有自己的家谱,通过家谱,就可以让同姓同宗同源走到一起,让人不得不感概周公所制定的宗法制的强大凝聚力。

与此同时,周人实行同姓不婚的原则,禁止同姓之间通婚,周王室必须与异姓的诸侯国通婚,各地贵族也是如此,必须和异姓贵族通婚。

通过宗法制,血缘亲疏关系被成功地引入政治领域,西周王朝缔造出了一种家国同构的政治结构。通过分封制和宗法制相辅相成,形成了一种非常有效的国家控制体系,周人不再是小邦周,西周王朝的统治触角伸向了遥远的四面八方。

周王朝的制度建设还在继续。在周公看来,周朝原先的都城镐京位置偏西,他要在天下的中心另建一个都城,以便更好地安置与控制商朝的遗民,管理四方各国。经过多次实地考察和占卜,周公最后选定新都洛邑(今河南省洛阳市),将它作为周朝的东都,与西部的镐京相呼应。

洛邑建成后,周公大会诸侯,第一次宗祀文王,这次隆重的仪式还有另外一个重要的意义就是让各诸侯国了解礼乐,这是周公精心设计的一个更为伟大的工程,它彻底改变了周朝,并一直影响到我们现在,这就是周公创造性地发明了系统而完备的周礼。

周礼的基本框架是一套亲其所亲,尊其所尊,严格维护君臣宗法和上下等级的典章制度,周公确立的嫡长子继承制影响深远,成为历朝历代沿袭的主要方式,一直延续了近三千年,成为中国社会能够长期稳定的一个重要制度。

与礼相伴的是乐,周公制礼作乐皆在使中国社会不仅长期稳定,而且充满和谐之美。

在周公的苦心经营下,周初那种暗潮涌动的局面得到了彻底改变,周王朝已稳如磐石。当周王朝进入正轨后,周公实现诺言,还政于周成王。

还政三年后,周公重病而亡,临终前嘱咐要埋葬于成周,始终是成王的大臣。然而周成王将周公和祖父周文王、父亲周武王葬在一起,表明自己不敢以周公为臣。周成王特别允许周公的长子伯禽在其封地鲁国用天子礼乐来祭奠周公。鲁国一直是礼仪最为昌明的所在,在这块土地上,在周公去世数百年后孔子诞生。周公是孔子心目中最好的榜样,面对春秋之世,礼崩乐坏,孔子积极主张克己复礼,他所遵从的礼正是周公所制定的周礼。

周公所遗留的政治、文化遗产是孔子和儒家思想的主要资源,孔子之后的一千五百年间,中国文化一直以周孔并称,既表明周公与孔子一脉相承的联系,又充分显示出周公享有的重要文化地位。他的人格魅力与历史影响跨越千年,从未消逝。他是中华文明的创设者,他所首倡的明德、慎罚、保民的德治思想和他所创造的礼乐文明浸润着每一个中国人的心灵,他被后世奉为天下第一圣人——元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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