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容穷人的不当行为
最初,查帕尼斯中尉因飞行员的行为而感到困惑不已,一心想从他们身上找原因。相比之下,许多分析人士也同样因为穷人的某些失当行为而感到困惑不解。美国针对低收入人群的培训项目,总是有人旷课、中途退课,就连劝服他们报名都很难。发展中国家的小额信贷项目负责人,总是会为客户不在高回报产品中做充分的投资而感到惋惜——这些客户宁愿将贷款用在偿还其他债务上,用去“救火”(比如马上要交的学费),或是去购买耐用品。疫苗接种项目实施起来也是困难重重,因为人们总是不去打疫苗,所以项目的实际收效甚微,本可以通过接种疫苗而得到预防的疾病,现在依然在发展中国家肆意猖獗。
我们在研究工作中也看到了同样的现象。我们曾在美国的一个福利就业项目中担任顾问,这个项目旨在帮助依赖公共救济的人们找工作。项目遇到的最大问题之一就是,服务对象本身。虽然工作人员反复告知人们要着正装去上班,但他们还是常常穿着不合时宜的衣服露面。很多人的简历漏洞百出,格式混乱,错别字一大堆。虽然这些错误是因为人们缺乏相应的知识或技能,但绝大多数错误都是由人们缺乏按计划行事的能力所导致的。就算有工作人员的指导,人们还是不会去使用服务站的计算机来修改简历格式,或利用服务站提供的资源找到更适合的着装风格。面试时,他们常常会两手空空地到场,连简历都不带,也不知道如何展现出最佳状态。而在许多情况下,他们甚至连安排好的面试都不会参加。
而这一社会项目的设计者,并没有从查帕尼斯中尉的视角出发。相反,他们假定问题就在这些服务对象身上,而不去“驾驶舱”内找原因。他们假定,问题在于人们缺乏理解能力和动力。于是,他们便尝试通过教育去改变这些人,为他们提供激励机制。在发达国家,这种现象很可能会引发一场关于“福利文化”的讨论。其中一种解决办法就是,对一个人一生中能接受福利救济的总年数加以限制。这种方法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激励失业者去找工作。这种做法导致政府对一系列援助项目加以惩戒,还时不时地使政府官员取消一些福利待遇,比如改变免费政策,向人们收取纯净水使用费。而且,这种做法还引发了一些具有强大激励机制的计划,比如条件性现金补助计划,该计划服务的人群得到的补助金额,取决于他们所表现出来的各种“良好”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