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一直有件事压在我的心头,让我时常感到痛苦却又无力改变!我的父亲年近七十年迈多病,母亲年近六十患有精神疾病,住在半山腰上下几里地没有人家的地方,房是石板房,墙是泥巴墙。从小到大,我一直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好的地方,直到父母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年时,就越发的想让他们搬走。那年扶贫搬迁老房子被推倒,政府统一政策一家补助一套房,加上一人一万块的补助。对于平常人家来说这的确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但对于我的爸妈来说,却是一个很大的难题。他们没有搬走、也没有住进新房,继续留在了老地方住进了隔壁叔叔家的房子,当时拆房时隔壁叔叔家没有参与这项政策,叔叔家的老房子也是几年没有住人,平时就是我爸妈照看一下,叔叔也是二话没说让爸妈住了进去,但由于老房子年久失修,加上常年风吹雨打,石板位置有所偏离,导致每逢下雨就四处漏水,地面坑坑洼洼,墙体也出现裂缝,没法补救。爸爸上过房顶修理了好几次还是解决不了根本问题,父母那一辈的人都已年迈,没人敢再帮这方面的忙。只能靠自己简单的缝缝补补!
家里的饮用水是从离家几公里的小河沟搭的水管引过去的,为了保护管道就将水管埋在了地底。夏秋的雨季很是烦人,每逢大暴雨管口必然被泥沙堵住,一连就是停水好几天。冬天的霜冻更是让人苦恼,每次下完雪化冻的时候,小河里的水就会结上厚厚一层冰,又是停水好几天。可爸妈却不以为然,也很能凑活。
大山里不通马路,每次想要购买点生活必须品来回都要走两三个小时的山路,下去的时候一路下坡,回家的时候一路上坡,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我的结论却是相反的。爸妈年轻的时候一天能来来回回四五趟,这年纪大了,两天走一趟都觉得是个负担。山路最怕下暴雨,雨后的路上到处湿滑,一个不小心就会摔跟头,要是有点要紧的事情处理,会耽误很长时间。往年房前屋后都种满了庄稼,但凡是能开垦出来的土地,绝不放过。播种的季节从山下往山上扛化肥,收割的季节又把粮食从山上扛到山下去卖。近年来大山里野生动物受国家保护也是行动猖獗,每年种出去的庄稼到了收割时,只能收回三分之一,特别是玉米这样的农作物。对于农民来说,是致命的打击。也就是因为这样父亲放弃了很多土地,只种了一些方便播种和看守的地方。
农村的医疗条件是相对落后的,做个全身体检都必须去县城,我家离镇上走路单趟需要一个多小时,县城离镇上坐车得五十分钟,镇上最早的一趟车去县城是六点四十,每次带爸妈去检查都要抢在天亮以前出发。排队三小时检查三分钟的说法一点也不夸张。记得那次爸爸在山上放牛,突然右腿就动不了了,我们发现时他是坐在地上的,我着急忙慌的打电话找了人也请了车,把父亲背到了车里去了县城,检查完又请人把父亲背回家。我常常在想,如果我不在身边,又将是怎样的局面。
我不在家的时候,爸妈没有穿过一天干净衣服,也没有吃过一顿像样的饭菜,妈妈洗不干净衣服,每次回家我都要洗上两三天,才能洗完,洗不干净碗,我就把家里所有的碗筷拿出来统统洗干净,扫不干净地,我就每天起床后睡觉前扫上一遍,所有她想做却做不好的事情,我都愿意代替妈妈去做。她从小不受待见,吃了不少苦头,以前经常听妈妈提起她的过往,小时候家里四姐妹,妈妈从来没有上桌吃过饭,十几年都睡在灶台旁边没有睡过床,不给盖被子,吃不饱穿不暖。试问,怎样心肠的父母才会对自己的亲身骨肉这样?所以,我希望我所做的事情能慢慢弥补回妈妈儿时缺失的温暖,我想一直保护她,像妈妈保护女儿一样。
我慢慢发现,这几年困扰我的不是这些事,而是我想要改变这些现状却束手无策的心,它一直在敲打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