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我的奶奶去哪儿了?”孩子边吃着玉米羹,边问起了我这个问题。
昨晚我与孩子共度晚餐,其中一道菜就是玉米羹,我跟孩子说这玉米羹是他爸爸很喜欢吃的一道食物,也是他奶奶在他爸爸小时候经常做给他喝的。于是,我就跟他聊了一些有关奶奶生前的美好点滴。
孩子的奶奶在他刚满月的时候被查出了肺癌晚期,结果煎熬地度过了三个多月就被死神给接走了。孩子的奶奶在生病的那段时间也因命运对她的不公而感到愤怒与无奈。她曾对我说,她的愿望很简单,好不容易熬到退休了,想跟我家公两人过点小日子,买买菜,做做饭,带带孙子孙女,为何老天不能满足她?!我也希望老天可以听到我们的呼唤,给予她奇迹般的结果,但每一次等来的都是坏消息……
身边有人感慨我不够幸运,没有了家婆帮忙的日子会辛苦很多,感慨孩子不够幸福,刚出生没多久就没有了奶奶的疼爱。可他们却不知道,家婆对我的疼爱早已住进了我的内心里,温暖了前行的我。
以前,每回我们放假回去看望他们时,家婆总会给我们倒水喝,家里的家务也不需要我来分担,而且还把家里打扫干净等着我们回去。一旦我主动去做家务时,她总会说我们在外工作也要自己干这干那,回到家就不要干了。我给她做饭,不管好不好吃,她总会表示她的感恩之情。
记得她来照顾我坐月子的时候,我出了好多汗,她总害怕我着凉,常常像照顾孩子那样照顾我,给我的背上垫上汗巾;她每次给我烧水洗澡时,我都会谢谢她,辛苦她,而她总以一句“一家人不用谢”来回应我;每天早上起来,我都会给她倒杯温水放在桌面等她起来喝,她不仅记在了心里,还会跟我的家公分享她的感动。
她说她不会玩微信,说其他家里人都教了她,觉得她笨就没再教了。为了让她可以跟家公隔空也能相见,于是我也教了她一遍,其实她很聪明,很快就学会了,但她却反过来问我为何不去当老师,觉得我很有耐心很懂得教人。我的亲妈过去也总喊我当老师,但她的角度是老师待遇好工作又稳定。我只能说,我在亲妈那里缺失的肯定与认可,却在我的家婆那里常常被弥补到。
太多这样温暖我的点点滴滴留存在我的心中,它们并没有因为家婆的离去而消失,正如那句: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
当孩子问我:“妈妈,我的奶奶去哪儿了?”我从来都不回避,我会直接跟他去谈论死亡,我也会跟他讲讲有关他奶奶的故事,以及他刚出生的那个月是如何享受着奶奶对他的呵护与照顾,我想把有关奶奶的那些温暖点滴说给他听,让他感受到奶奶的“存在”。
只有我们不害怕死亡,坦然地面对死亡,才能更好地去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