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此前说过:你永远无法预料,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可潜意识里宁可平淡地迎接明天,也不愿意遇到意外。而我,今天就意外遇到了-------
妞今天下午要进行舞蹈汇报演出,上午先去彩排。凤凰大酒店二楼,南厅是小演员们的化妆间,北厅是演出现场。等到她们那组小伙伴们都到齐,化妆完毕后在老师的指挥下上台走场,结束后去领舞蹈服,试穿、佩戴头饰,聆听老师的叮嘱,全部结束后大约十点半。
迫不及待地拿出手机,想联系老爸他们都在哪儿,想告诉他们我们这边上午场结束了。昨晚瑶挨个邀请他们来观看演出。十步,真的连十步都没有,路况不熟悉的我一脚踩空,身体成一折线左脚往外倾斜着就摔了出去。
这样的情景在梦中出现过N多年,嗯,就是一脚踏空,极其没有着落的不安全感常从梦中把我惊醒,但,梦只是梦,醒来,每一步都走得踏实,每一步都走得硬朗,每一步都走得无悔。却还是不能预料,这一脚竟真的在现实中上演了,而且摔得结结实实的。
疼痛瞬间漫卷全身,左腿左脚瞬间无力。一旁的瑶估计也吓坏了,不敢扶我,但下意识地接过了我手中的东西。“怎么了?有事没?”一个男声响起,我还没顾上回答,同样的问话又从另一男子口中问出。他们要拉我的左臂,可左侧身体似乎进入了暂时休眠,摇头,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关切的问候再次响起时,我抬抬右臂,将手放进一男子伸出宽大的手掌,这才看清他是瑶舞蹈班一小伙伴的爸爸。平时接送小朋友时也见过几面,但从来没说过一句话。与此同时,左臂也被人架起。一个陌生男子。
就这样,我几乎是被两人架到大厅椅子上的。他们问我怎么样,要不要紧,用不用去找些冰块来敷一敷。我摆摆手,没事没事,我歇一会儿再说。萍水相逢,我不想给他们添麻烦。
两人挪来另一张凳子,让我把左腿抬上去,脚部高些,说是利于尽快恢复,又叮嘱我多休息会儿然后相继离开。
我也以为歇一下就没事了,就可以回家了,下午两点集合,不耽误瑶回去写点作业,我做顿午饭。这下可好,看着发青的脚,我一时间也无法确定敢不敢再多走那么些步的路。
给某人发信息:崴住脚了,脚疼得走不成路了。回:下班去接你。
我说,现在就可以走了,下午两点前来。回:我走不了啊。
尽管也知道,工作在身,自由真不是随时随地的。可看到这要回复时,不争气的泪水一下子就模糊了眼睛,无法言说的滋味啊。不过后来,瑶演出结束回家,某人背我上了四层楼,飘扬~~
五分钟、十分钟、十五分钟,二十分钟。我几次试图穿上鞋子想走一走,想离开这个需要待好几个小时的大房间,可钻心的疼让我又退缩了。瑶去舞台那边和两三个没走的小伙伴玩了,余下我坐在空荡荡的大厅后面无法动弹。
现在回想,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句子去形容那刻的心情,很难过很难过。父母年纪大了,姐姐一个在上班,一个带着二宝去接大宝下兴趣课。想想通讯录里竟是没有一个可以随叫随到,无所牵绊地来到我面前,给予第一时间安慰的人时,眼睛又一次模糊了。
许是见我没走,刚才扶我起来的陌生男子又过来询问情况。我只是说疼,再歇一会儿,他便离开了。可是疼痛愈来愈烈。让瑶瑶去叫一位像是酒店管理模样的人过来,我问她酒店里有没有冰块之类的东西,脚崴伤了,请帮忙。她说她是兴趣班新来的负责人,听完我的描述,马不停蹄地行动起来,几分钟后她送来一小袋冰,凉凉的,放在脚背,是凉得钻心。
冰水渗透我的长筒丝袜,流到凳子上,一片片,一片片地洇,可还是没能阻挡那渐渐浮起来的肿。
陌生男子又过来了,并说要去找药,我再三劝阻,他还是将一瓶“云南白药”递给了我。很感谢。我以为他是酒店人员,一问才知,他是兴趣班新来的负责宣传、策划的。我执意要付钱,他连连摆手,然后离开了。
尽管天热得不像话,尽管之后的路还是很难走,尽管答应楚老师今天要做家长志愿者而未能如愿,但我还是感受到了人间的温情,感恩遇见的知名的不知名的好心人,因为他们,我相信,在凉薄的尘世上深情地活着不是一种跟风,而是一种诚不我欺的状态。
认清这个世界,然后爱它,这本身就是一种英雄主义,即使遇到意外,又有何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