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小姐最近心里有点乱,不是因为宋冬野求婚成功,而是因为她好像喜欢上了奇怪的东西,之所以说是东西,就是因为就算董小姐,再喜欢,它也没办法跟她回家,也没办法喜欢上她,但董小姐还是有点痴迷。
董小姐不是宋先生口中的野马,因为她不过是恰巧也姓董。她真真是一个没有故事的女同学,过足了28个生日,却没有过过一个情人节,就算每次都调侃的告诉别人不过洋人的节日,但心里总觉得是含着满口狗粮在飞奔。
新年假期结束,上班的第一天就遇上了这个不大不小的节日,对于董小姐,这也不过是稀松平常的一天,还是要上班,打卡,下班,回家,她照例穿了白色的毛衣,随手搭了一条背带牛仔裙,裹着羽绒服出了家门。已经立春,冬日阳光正好,站在公交站的站牌前面,她低头,互相挪动着双脚,一切都是跟平常一样的早晨,一个影子斜落在了她的脚面。
啊,真好看。
影子修长,有长款的风衣和干净的短发,有合身的裤子和一双马丁靴,大概是一只双肩包,乖乖的挂在肩头,就算斜躺在脚面上,也有一种说不出的帅气。董小姐,就这样望着这只影子,仿佛这里不再是拥挤吵闹的公交站,而是一个安静的湖边公园,只有她与它,想到这里,董小姐的心一阵颤抖。
公交的报站声催促着董小姐,上了车,影子没有跟上来,她也没勇气抬头看一看。站在车上的她怅然若失,用这个词形容贴切的要命,就是那种明明心口压这东西却被突然拿走的眩晕感,有时候我们也叫作失重。
这种失重的感觉在董小姐心中延续了快一周的时间,因为每天早晨她都能与它相遇,就在这个已经等过5年车的公交站下,有时候是短款的带帽棉衣,有时候会带一个报球帽,虽然都不曾抬头看过一次,但她总能在人群中准确无误的认出来它,第一次在凌冽的清晨有了一种期盼,期盼看到一个身影,不,一个影子,不需道早安,却无比安心。
董小姐捂着胸口登上公交车的时候,一个小小的声音在她耳边告诉她,你恋爱了,那声音仿佛是从她自己的喉咙里发出来了,弱的没有力气,却语气坚定。她感觉整颗心都快从嘴里跳出来,只能用手死死的捂住嘴,生怕字字句句会从指缝中蹦出来。董小姐深吸一口气,然后紧紧咬住下嘴唇,心里默念,明天,明天,明天一定,明天。。。。
第二天的清晨,董小姐早早的起了床,敷了面膜,把头发打理出蓬松的小卷,涂了淡淡的唇彩,从家走到站牌不过5分钟的路程,深呼吸了206次,比起常坐的那班车,她早到了太多。微凉的早晨,站久了就能感受到阵阵的寒意,看着车一班一班过去,董小姐死死的盯着地。它,他,一定会出现吧。
这样的情况,又有一周了。
它没出现,她有点乱。
打开没加过任何好友的豆瓣,状态改成了“失恋”。大概算是失恋吧,因为每个脸红心跳的清晨没了,却始终没勇气抬头看一眼,他是浓眉还是小眼,是高鼻梁还是薄嘴唇。
从冬过到了春,董小姐还是一个人,还是别人眼中快要30的老姑娘,还是挤着公交,拿着工资,会跟客户据理力争的好姑娘,还是有过一段有点奇怪的恋爱的傻姑娘。不过,她有了几套像样的好衣裳,开始涂淡淡的唇彩,会在等车时候与人闲聊攀谈。
隔壁大妈说,这姑娘变水灵了,她说,哪有,不过是,笑的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