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我和老爸在家,一位花甲老人走进我家院子,他什么也不说就站在那里,我爸也不知道该叫什么,说去给这位大伯倒杯水,这时这位老人气冲冲的说我是你叔,是你亲叔叔,我爸也是一脸懵。
我爸是个苦命的人,儿时失去了双亲,唯一的亲人他的二叔那个年代也算得上是工人,领着工资,也对他不问不管,以至于我爸都认不出自己的亲叔叔。
每次帮我爸洗脚都会被他脚后跟上的深沟划到手,爸爸说那是岁月留下的痕迹。爷爷奶奶去世后爸爸曾在隔壁的叔叔家待了2年,他的脚就是在那年的冬天被冰块划伤后没处理好留下的伤疤。那种没鞋穿还要每天出去干活的日子,想想都心酸。
爸爸喜欢看书,懂的草药比较多,我和姐姐经常调侃他,要是当时能好好上学现在可能大有作为,爸爸哈哈大笑,其实是用笑声来掩饰他内心的缺憾。寄人篱下吃顿饱都不敢奢求,叔叔家一大家子人怎么会顾得上一个外人呢。每天除了给家里背柴外,还会再去多背一趟悄悄拿去给烧锅的人家换点钱,指望能和同龄人一起去上学识字。时间久了,被婶婶发现,不仅被毒打一顿还被断了想上学的后路。
我们现在居住的城市是老爸12岁出去打拼的地方,老爸经常会和我们说哪条路过去是哪条街,我们说都变了,和以前不大一样了。他不太喜欢进城,我问他以后干不了活了就闲着吧,他说他没那个命,下不了地里他就养两条牛。一辈子都操心着这个家,总想着减轻我和我姐的负担。
前年的大年三十晚上,我姐的小伙伴都还在我们家吃饭,听到村里的喇叭通知着火了,我爸妈和我提着水桶往外跑。小朋友玩鞭炮把人家草给点了,火势越烧越大快烧到隔壁家的房子,大家都准备用管子抽水,我爸拿起管子跳进去竹棚里灭火只为距离近灭的快,结束后我爸一身黑漆漆的回去,啥也没说换了衣服继续吃饭。有一年冬天我爸在工地上干活,他在顶楼看到有个小伙骑摩托车冲到了河里,我爸从三楼跑下去,到河里把小伙拖了出来背到我们地方的卫生院,我问我爸当时冷不冷,他说当时没考虑那么多。老爸总是憨憨的,做事情从不求回报。
在土地里摸爬打滚几十年的人,如今听到机器的声音都会发怵。去年年底我爸去耕地,腿被机器打骨折了,当接到我妈电话时我眼前一下黑了,感觉天都塌了,我妈说我爸的脚被机器打了几节。当救护车把老爸从老家拉到医院时,我看到我爸的腿还在他的意识清醒我算是松了口气。我和姐姐当时都和我妈说了,只要命在就好,哪怕以后我爸只能坐轮椅我们都会养他。诊断结果出来了,右腿骨折,腰椎骨折,左腿神经损伤,下肢功能障碍。第二天要做手术了我们既紧张又期待,因为爸爸住院这几天每天都靠止疼药来维持。妈妈大清早就在家烧香,只希望我爸能手术成功。10个小时的手术,我爸算是脱离了生命危险。在医院照顾了我爸一个多月,看着老爸渐渐好转我心中的雾霾也一点点散去。
老爸出院后村里的人都来看望他,都说那么好的人怎么要去遭如此的罪,大家都很是心疼。也有人说我爸太苦了,老天都看不下去了,想让他休息休息了。感恩所有关心我们的人,爸妈说这种恩情一辈子都还不了。
如今我爸虽然还不可以走动,但是他能站起来了,我希望我爸早日康复。有一种爱叫舐犊情深,有一种爱叫寸草春晖。希望全天下的父母都能平安健康,你养我小,我养你老,也希望有时间多陪陪父母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