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河打喷嚏了:到底是谁天天提我?还是我感冒了……
哈哈哈,我不说,白马河能不能猜出来三十年多前那个常常在它的堤岸上跑来跑去追蝴蝶蜻蜓,拿个小铁铲在它河沟里挖甜甜根,梦里常梦到它有了满满的河水,一直涨到淹了一大片田地的小女孩,如今因为一个巧合,天天在简书里提起它,并让一些友友知道了它的存在呢?
就像如果不是刘老师介绍我来到简书,就不会有日更,也不会认识这么多友友,也就不会有《我们的二十年》开篇。我甚至都不会有机会去真正的回想我们在一起的二十年里经过的那些酸甜苦辣,我也就不知道,其中的太多日子里,我的生活里只有我,没有我们。
命运的齿轮从何时开始转动,是我们见的第一面吗?是大伯的女儿动了要为咱俩牵线的念头那一刻吗?是白马河开始有了清清河水,还是更早?我不知道,也许这个问题今生都没有答案。可又有什么要紧的呢,重要的是我们走到了一起,共同面对经历着生活中的风雨,也品尝着甜蜜,受了一些苦痛,也收获了一个新家和两个比生命更珍贵的宝贝。这已经足够了。
这是在新家过的第一个新年,如何过的?竟没有一点儿印象了。还是习惯性的快进一下吧,要不在纠结迷茫中,太阳会悄默声的奔跑,时针会偷偷的转圈圈,我的记忆又会留下一片空白,而答案不一定会露出水面。亦或它早已随风而去,亦或它躲猫猫时不小心睡着了,幸好我早已习惯了自己习惯性的忘记,你也一样,对吧?那咱们就接着往下翻看日历。
等到你过完年假再次去了外地,吾语又开始了每天定时定点的上学放学,我依然带着吾言每日在家里玩或忙着家务,有时去大街上转悠着,买一些东西,或找个小公园,在他蹲下来看蚂蚁大战时,我就看蓝天白云绿树红花。当嫩芽从枯黄的树枝上奋力冒出头来,又呼唤出它更多的同伴,再给树换上一身新鲜翠绿的衣裳。还有些树先绽放满眼花朵,等花儿谢了,再渐渐冒出新芽。还有草儿,还有在其间飞舞的虫儿、蝴蝶、蜜蜂和大个的蜘蛛,这一切都让我感动生命蕴含的能量,每一刻的体验都有惊喜和震撼,一如孩子们在我眼前日渐长大。
我常常在想,眼前的真是我当初生下来那个几斤重的娃吗?那么一点点的小宝贝,如何会在我不经意的睡着和醒来交替的日夜里忽然成为此刻奔跑着嬉笑着大声喊着妈妈的娃呢?生命是如此神奇,而我们在用自己的一言一行和思考不断书写着它的历程,期待着它的未来。
我一直在为吾言找幼儿园,心中有很多纠结,县城的几家都跑去看了,始终下不了决心,因为他只要一到门口就开始哭着说不上幼儿园。我的内疚来自他的早产,来自我没有照顾好他,在沙河让他屡屡生病,还住了一次院,来自我们搬来新家后,还要逼喜欢自由奔跑撒欢的他去幼儿园时刻“遵守纪律,做个听话的好孩子”,我感觉送他上幼儿园这个举动简直就是在抹杀他活泼好动对一切事物都保持新鲜感的天性,就像把一个在大自然中生长小兽送到驯兽师手里那么残忍一般。我于心不忍,有着深深的无力感。
爱过了头就是伤害,我在努力劝导自己,没有能力就尽量别给孩子使绊,他终究要成长为有独立担当的男子汉,而我的优柔寡断唠叨啰嗦只会给他拖后腿,唉,还是行动吧,别给自己太多后悔的空间。
终于,在一家家看了又看的比较后,最终选择了教育园区的中心幼儿园,就在我们小区对面,跟吾语的县直小学只有一道铁栅栏之隔,课间她们姐弟俩还可以见面。中心幼儿园占地很广,是一所新建的幼儿园,王园长来自邢台市,有着多年的办园经验,人长的温婉大方又颇有女强人干练洒脱的气质,让人一看就有安全感。你说这个幼儿园的空间很大,后面还有一片菜园,比别家看起来敞亮多了,起码课间儿子在这儿能撒开欢儿的玩。我一年三百多天每日接送,离家近了确实也方便,好吧,那就期待吾言能安心快乐的在园里度过他的童年。
真正等到送吾言上幼儿园,才发现他有多么抗拒,起床时哼哼,吃饭时哼哼,穿衣出门极大的考验我的耐心,去幼儿园的路上一路在哼哼,到了园门口,一下电车撒腿就往回跑,抓回来给老师打电话,在老师一脸微笑从园里往外走,喊到他的名字时,吾言马上安静下来,给我挥手说再见,小小的人儿背着个遮住他整个背的书包,一步三回头的望着我向里面走去,我还没来得及庆幸,眼里就有酸涩的泪涌出。
我们何尝不是如这个小小人儿一样,在被一些生来就认定的规则推动着向前走,即使想尽办法拖延,甚至明知无用的逃跑,依然还会回到时间点里,长大结婚生娃工作,品尝着离开妈妈的滋味,被束缚被圈禁被教育被管制。这就是人生啊,我明知无奈又逃不掉,只好不断的劝自己遵守规则接纳当下的生活。
到了放学的时间,我第一个跑去幼儿园,在挤挤挨挨的人群中一分一秒倒数着,等待着。大门一开,人潮涌动,我又穿梭其中,快步向前走,到班级门口排队,等一脸微笑的小美女老师喊吾言的名字。一张小脸带着一脸惊喜的表情在我眼前绽放,小手从拉住我那一刻就开始不停的讲述他一天的经历。从上课看到怪兽来袭,到老师变身奥特曼大战怪兽,从吃饭时看到怪兽从窗户钻进来要伤害小朋友,到他们齐心协力把怪兽打跑,从午睡时他睡不着,看到有伙伴被怪兽绑架,到他长出翅膀飞出去跟老师求救,到园长带领老师们历经艰险将小伙伴们营救出来,真真是惊险加玄幻刺激又冗长的一天啊!
如果你以为吾言来园里那百般不甘千般不愿的态度,会在放学急着第一时间回家,那就大错特错了,事实上,他总是最后一个离园。前院的滑滑梯跷跷板蹦蹦床玩的无聊了,跟小伙伴跑到后院的菜地边看蚂蚁蝴蝶蜜蜂,再一起跑回前院做游戏,反正是不想进家门。我总得一遍遍劝着,咱还得回家给吾语姐姐做饭,才能把他带回家。我们一栋楼和后面那栋楼上都有他同伴同学,他们还得再玩一会儿才能回家,我就先去做饭,再下来找他。有时也会劝了不听,硬拉扯回来,控制不住时还会揍他,他总扯着嗓子哭喊着“姐姐救我”,让我哭笑不得又无可奈何。
因为每次送吾言上幼儿园他总哼哼着或哭喊着不去,我们旁边楼前每天在那儿坐着马扎晒太阳的大妈阿姨奶奶们对我意见挺大,每每在我路过时议论:“看现在的年轻人真是的,孩子不去就歇一天呗,硬拉扯着把孩子弄哭,真是的!” 我打心底里庆幸,这是在小区,反正她们也不认识我,要是在村里就完蛋了,非得被她们唾沫星子淹死不可。
从东门晨光文具店买本和笔时,吾言总要玩具,要了一个又一个,人家小静看不下去了,会说:“今儿别买了,这个是俺闺女刚拆开的,只玩了一次,你拿回家吧!” 又在我早上送吾言时经过她们店,看吾言坐电车后面哭闹着不去,她干脆就锁了门骑电车带我,让我抱着吾言一起送去学校。我越来越喜欢这个浑身上下散发着无限朝气和拼搏精神的小妹妹,她每天早早推着娃娃车里躺着的才几个月大的二妮儿来店里开门,附近学校的孩子们都喜欢来她店里买东西,她体贴又热情,店里的文具用品新颖又好用,有一大批跟我一样喜欢她的学生和家长客户。
春天匆匆而过,盛夏来临时,我已经因为每天接送吾言,并在放学后陪他在园里玩耍而结识了几位家长,有了在新环境里自己的新朋友。可可妈妈怀了小宝宝,她总不辞辛苦又极温柔的陪着可可上学放学出门玩儿,不管可可发脾气还是哭闹,我从未见她大声斥责过,总极为耐心的各种宽慰劝解。子健妈妈在单位里上班,风风火火来去匆匆,说话语速也快,对子健说话也是很干脆的命令语气,喜欢给孩子买各种零食饮料。栋栋妈妈长的最漂亮,出门总一身时尚穿搭,画着淡妆,抱着几个月大的妮妮,一看就是都市丽人的风范。还有风姿绰约的鑫鑫妈,在三中当英语老师的蕾蕾妈,和稍显神秘又带着浓浓市井气息的壮壮妈,我们会在接娃时一起在园里说说话聊聊天,谈论孩子们的吃喝拉撒和园里的老师,彼此之间感觉陌生又熟悉。
说起和栋栋妈妈的熟识,还真是一段有趣的故事呢。我是个好色之人,对美女总是很感兴趣,会不自觉多看几眼,多关注一些,尤其是那种怀里抱着娃还依然保持着时尚造型潇洒身姿的美女,栋栋妈妈就是这种一眼就吸引我的类型。
那天早上,把吾言送到园里后,我骑电车刚上了公路,就看见栋栋妈妈抱着几个月大的妮妮在我前面走,我加了下油门停到她前面搭讪:“栋栋妈妈,我要去哪里呢,我送你吧?” 她先是愣了两秒钟,马上一脸微笑又十分客气的道:“我想去医院做个B超,打出租车过去就好,不麻烦你了。” 我一听她要带着娃去医院,排队挂号看医生这也没个人做伴,多不方便啊,便再次提出可以陪她一起去,还可以捎带看会儿妮妮。她想了一下同意了,还说很是感谢我能陪她,她搬过来县城住后,还没有朋友,平日里出门都是自己抱着妮妮打的去。
我俩一路闲聊着就到了医院,医生说做B超得先憋尿,让她先喝水。我说:“大姐正好在对面的珠宝店上班,咱去她店里喝水吧。” 然后,我们找大姐聊了会儿天,喝了几杯水后又去了医院。
我抱着妮妮,栋栋妈妈做完B超后找一个认识的上了些年纪的医生给检查。医生摸了摸肚子,说里有东西,还不小呢,这一句话可吓坏了我俩,我带着心情沉重的栋栋妈回到家,她给老公打了电话,让他赶回来下午再一起去市医院检查。我在一旁也担心的不行,看着几个月大的妮妮,再看看栋栋妈,一边劝慰,一边暗自难过。
到了第二天,我再次见到栋栋妈后问她去市医院检查的结果,她笑弯了腰:“哎呀,吓的我昨天中午多吃了一碗饭,结果啥事儿没有,那个医生摸得说是有东西,可能是凉气,哈哈哈……” 唉,这还是老医生呢,咋这么不靠谱?转念一想,幸好是没事儿,经这么一吓,栋栋妈妈对今日拥有的美好生活更是充满了感激之情,到也是拐了个弯在一场刺激惊险的游戏尽头看到了拥有的平淡生活的幸福,挺好。
暑假里,我们家大小七个娃都在时,会很热闹。白日里沙发上姿势各异的躺着坐着趴着一排,吾言有时在沙发靠背上歪着,有时钻到茶几底下的隔断里趴着,有时直接躺哥哥姐姐怀里,一伙人开心热闹的看电视,笑声回荡在亲热的相处里,陪伴的时光留下一串串欢乐的笑言。傍晚了我们就骑三个电车浩浩荡荡向公园进发,玩碰碰车,玩滑滑梯,玩大型蹦蹦床,或者在广场上玩游戏,大的看小的,我反而很是省心,只静静的陪伴就好。
暑假开学后,莹宝(大姐的女儿)和冰宝(二姐的女儿)考进了县城的三中走读班。波妞(小侄子)考到了市里的三中,两周回家一次,侄女在县城上高中,也是隔一周回来一次。吾语升了四年级,一日三餐在家里吃饭,吾言在的幼儿园中午不回家。我平日里周一到周五每天中午做莹宝冰宝和吾语的饭,三个半大的娃,得用心准备午餐。每天早上吃完饭送了俩娃去上学,回来洗涮打扫完,就去门口买菜,再静心准备午餐。
我以前胃不好,生的凉的酸的辣的硬的妈妈都不让我吃,如今给孩子们做饭,尤其周末或放小假六七个都来时,总不能喝米粥吃炒白菜吧?于是,我开始学习炖鸡炖排骨炒肉菜,做蒸米饭煮面条的配菜,居然吃着吃着胃也没事儿了,也许开心的情绪才是治疗胃病最好的药吧。
孩子们常常点菜,我再尝试着去学,哈哈哈,想象很丰富,现实总充满了惊喜,更多的是惊吓。蒸馒头蒸出了两次死面疙瘩,炖肉有时咸了有时没味儿,炒出的菜每次的味儿都不一样也很正常,孩子们在我轮番实验中竟对我的厨艺也渐渐习惯了。
你每次回家,都会很用心的炖了鸡鸭鱼排骨或牛羊肉,再买俩菜,摆上香喷喷一看就很有食欲的一大桌子,孩子们一进门就开始哇哇哇的嚷着小姑父回来啦!小姨夫回来啦!爸爸回来啦!兴冲冲的跑去洗手,过来坐下笑的合不拢嘴叽叽喳喳,然后,开吃!
有一次我给你买了双新拖鞋,回来扔门口直接去厨房做饭了,莹宝和冰宝放学回来一进门就惊喜的问:“小姨夫回来啦?” 我莫名其妙的看向她们:“啥?” 她俩指着门口的男款拖鞋说:“这不是小姨夫的鞋子吗?我一看就知道小姨夫回来了,我都闻到香味啦!” 哈哈哈,这俩妮子呀,天天吃我做的饭时也夸好吃,可一见到你的拖鞋开心成这样,可见还是你更得她们的喜欢。
当然,你很受孩子们喜爱,不仅仅是因为你会用心给孩子们做好吃的,更多的还是你对她们有求必应,温柔又体贴。
还记得我俩结婚第二年的夏天,你回来去我妈家找我,八岁的侄女晶宝要给你梳小辫儿,你就坐在沙发上安静的被她摆弄。我睡醒一觉后,一看你的发型,差点笑喷。那会儿你还是帅气的郭富城头,晶宝把你的长发用小皮筋扎成了七八个小辫儿,头顶每个小辫上还带了粉色红色黄色的小发卡,两边的小辫则带了大红色的花儿,就连眉毛都被她拿我嫂子的眉笔描成了乌黑的方块。你居然一声不吭任她作弄了一个多小时,哈哈哈,你也真的够耐心。从此晶宝就喜欢上了你这个“模特”,大姐二姐也对你赞不绝口,口口声声夸你脾气好。
你对孩子们向来宠爱,这一点像极了你爸妈。有些我接受不了的地方,怕你把孩子们惯坏了的地方,每次跟你提出建议,你都嗯嗯的答应着,完了一句也没听进去。唉,我终是在你从不反驳的嗯嗯声中,渐渐迷失了我自己。
你在家的时候,有朋友来家里喝酒吃饭,你从来不用我帮忙下厨,都是你一个人忙来忙去。有一次你们喝的正嗨,我刚好从外面回来,你朋友们招呼我坐下喝一杯,我的屁股刚挨着板凳,伸出去的手还没接住他们递过来的酒杯,你一把把我抓起来,搬进了卧室放到床上,给我盖上被子后说:“听话,睡一觉啊,醒来饿了给你热饭!”
估计是那年夏天你带我来县城吃烧烤那次被吓到了,你当时给我喝了半杯啤酒后,我便晕的如何也站不直了,你当时就慌了神,记不清你咋把我带回老家的了,肯定挨了你爸妈骂。醒来后,你说你尴尬极了,担心在吃烧烤那里人家说你骗了个女孩儿灌酒,后来就再也不让我碰酒了。哈哈哈,那次定是把你吓坏了,更别提让我在你朋友们面前喝酒了。
不过,到了结婚纪念日那天,你进了厨房一顿捣鼓,又弄了一桌子菜,点上蜡烛,倒了两杯红酒,说要跟我碰一杯来庆祝。我喝了一口,尝了几口菜,嗯嗯,味道不错。你又端杯说了一句什么,我第二口下肚后,人就趴餐桌上了。你把我搬床上,盖上被子,自己出去美滋滋的吃菜喝酒去了,我一觉睡醒天都亮了……
我还是比较担心自己麻药过敏这件事儿的,还想着多喝几次酒会不会锻练的酒量大一些,也能让麻药过敏的症状减轻些?事实证明我想多了……
新家的新生活里,有苦累也有快乐幸福和甜蜜,让我时时感到满足的却是那放飞的自由感,再也没有人整日价盯着我指指点点的放松感。为了这份自由,为了这种关上门我就是自己的女王的享受,苦点累点算啥?我愿陪孩子们,奔着阳光明媚的方向勇往直前。
白马河,我童年里亲爱的伙伴,离开你的日子里,我像你堤岸上郁郁葱葱的草,自在的生长着,无惧风雨来袭,亦不怕烈日炎炎。我们在成长的路上一步一个脚印的前行,不管路途坎坷还是平坦,每一步都记在心里,每一步都是全心的体验。感恩相遇,感恩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