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创造一个生命
2.人物的复杂性(绝命毒师的16个维度)
3.要展现,而不是告知(不要让读者想象,要写出来)
我们可能会关心房间里那些东西的质感。那些东西是用什么材料做的?随着使用时间的增长,岁月会给它带来什么变化?它的触感如何?它在不同的光线下会有什么样的变化?家,家里的房间,房间里的东西,都会随着岁月发生微妙的变化。
Eg:比利时有一个作家叫莉迪亚·弗莱姆,她写过一本书,《我如何清空父母的家》
父母家中有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氛围,生命的虹彩还在每一件物品上闪烁,主人留下的痕迹还在屋子的角落里微微颤动。她拿起一件东西又放下,再拿起另一件东西,迟迟不能做决定。物品不只是物品,上面有人的印记。物品可以让我们的存在延续下去。那些用了很久的东西是有忠诚度的,其背后的故事、含义,和使用过它、爱过它的人的生命史,全部混在一起。物品和人形成了某种很难拆散的整体。
她在父母家中发现了当年父母之间的情书,还发现了几十张餐巾纸,来自世界各地,有的是餐厅的,有的是咖啡馆的。每张餐巾纸上都有妈妈的笔记:一九八三年三月二日,闲谈馆,奥尔良;一九八三年六月十八日,布鲁日,抒情酒馆;一九八一年十一月十五日,哥本哈根的斯堪的纳维亚旅馆;还有汉堡、鹿特丹等。餐巾纸本来是很容易废弃的东西,但莉迪亚的妈妈去各地旅行,在那些咖啡馆里拿了两张餐巾纸,写下时间地点,就把自己生命的印记放在这不起眼的东西上了,这其实是一种空间感上的占有。一个人的生命感受不只来自时间上的传承,也来自那种空间上的凝视。她当然很容易就可以把这些旧餐巾纸扔掉,但那些地方是妈妈去过的地方,妈妈在那里喝了一杯咖啡,吃了一块很美味的蛋糕,吃了一顿晚饭,她可能在旅行中感到平静和快乐,她的生命感受通过这几张餐巾纸传递给了女儿。
《了不起的盖茨比》人物描写
黛熙的丈夫擅长各种体育运动,他是纽黑文橄榄球史上最出色的防守端锋,某种程度上算是全国知名人物。像他这种人,年仅二十一岁便在某个领域登上最高峰,随后只能不停地走下坡路了。他的家族富可敌国,他上大学时挥金如土,曾引来不少非议。现在他离开芝加哥来到东部,搬家的排场之大足以让你瞠目结舌,例如,他居然把许多马球马从森林湖[插图]运过来。我很难想象竟然有同龄人会富裕到这种程度。
如今他已到而立之年,身材壮硕,头发灰黄,嘴角下垂,神态显得很倨傲。他脸上最引人关注的是那双明亮的眼睛,闪烁着傲慢的光彩,总是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甚至连那套华丽得有点女人气的骑马服也遮盖不住他魁梧的身材——他的小腿将那双油光发亮的长筒皮靴绷得紧紧的,每当他的肩膀在薄薄的上衣里面挪动,你能看到肌肉的抖动——那蛮横的身材。
另外那女子就是黛熙了,她作势要站起来——身体稍微前倾,装出诚恳的表情——然后她轻轻地笑了,那笑声既古怪又迷人,我也笑起来,举步走进客厅。“我高兴得呆掉了。”她又笑起来,仿佛适才说的那句话非常聪明似的。她握着我的手,盯着我的脸看,装出一副全世界她最想看到的人就是我的样子。这是她惯用的伎俩。她轻声细语地说,那个下巴顶着东西的女孩姓贝克。(我曾听人说,黛熙说话很小声,是为了让人靠近她;这句无关的闲话并没有减少黛熙这种说话方式的魅力。)反正贝克小姐的嘴唇是动了几下,几乎看不出来地朝我点点头,然后赶紧让她的头回到原位——她下巴顶着的那样东西显然歪了一点,把她吓坏了。我又差点脱口说出道歉的话。对这种我行我素、旁若无人的气概,我向来是既震惊又敬佩的。我回过头来看着我表妹,她随即用低微而诱人的声音问东问西。那是让人侧耳倾听的嗓音,仿佛每句话都是人间能得几回闻的天籁之声。她的表情忧伤又可爱,还有着明媚的双眸和明艳的嘴巴,但最让人兴奋的还是她的声音,足以令在乎她的人永生难忘:那是低吟浅唱,也是窃窃私语,暗示着她刚刚做完欢乐轻快的事,而且接下来还有欢乐轻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