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权钱风月艳照

得到高副局长的认可，刑侦大队长自然也十分的高兴，跟在高副局长身后，屁颠屁颠，还转身向张建强做一个鬼脸。

晾在一边的张建强，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两手冲着刑侦大队长，对空乱舞。

这个小会开得，张建强感到十分懊恼，十分无奈，总觉得对不起周小茜。幸好，周小茜第二次发来的相片，还没来得及发给高副局长。要是发了，还不知道高副局长会怎么想！

要不要给周小茜提个醒，让周小茜有个思想准备。可这话怎么说呢，本来，一件平常、简单的小事，在高层穿堂过，就变得越来越复杂。就像买商品房，越是高层，噪音越大！难怪古人讲，高处不胜寒！

大道至简，管不了那么多了。张建强怕第二天事情多忘掉，也不管周小茜是否休息，直接发了一条短信：网上热播医院过道画面，有关部门可能会排查小视频出处。

其实，关心小视频的，何止宣传部门。辛草利召开紧急会议播放小视频时，就引起副总张启德的关注，询问徐大为从哪里得到的小视频，徐大为不想让大家知道周小茜与自己的关系，就随便说是网上下载的。

散会后，张启德上网一看，这还了得，全网都在热播那个三秒钟的小视频。与此同时，外地一些经销商，从网上看到三秒钟的小视频，以各种方式打听详情，有的直接要求解除订单合同。

副总张启德担心事态扩大，希望董事长徐锦华找常务副区长郑运生，请政府安排有关部门进行管控，不能任由小视频在网上发酵。

徐锦华也觉得问题严重，可徐郑两家关系微妙，有些不愿意出面。就让副总张启德直接向郑运生说事，因为，之前辛草利许多事情，也是由张启德直接向郑运生汇报请示的。

说起来，郑运生与张启德交情不薄。张启德进入辛草利之前，在国企化工企业当厂长，因原料保管不慎，工厂发生爆炸，导致两死三伤，定性为安全责任事故。

其时，郑运生正是分管安全生产、分管化工行业的副区长，张启德自知责任难逃，索性大包大揽，把所有责任都扛了下去。上面追责时，没有影响到更高层级，当然也没有影响到分管区长。处理结果，张启德被双开。

郑运生觉得张启德挺仗义的，在调查组定性时，严肃指出意识淡薄、管理不善、保管不当等问题，但也点了大干快上、加快发展、增创利税的动机，取得调查组的理解。经过斡旋，免了刑责。一段时间后，委任张启德为国资代表，出任辛草利董事，并担任公司副经理。

有了这层关系，郑运生也在第一时间，收到了小视频 。郑运生觉得这种事情归宣传或公安管，宣传有常委部长管着，公安有专门的副区长兼局长，自己不便插手，但可以交给正在牵头处理中毒事件的分管副区长，由周思明安排职能部门处置。所以，郑运生第二天早上，将小视频转给了周思明，也把加强管控的意图跟周思明讲了。

给周小茜发完短信，张建强一看手表，这都是凌晨一点多了，回到住处休息，这一来一往，去掉一两个小时，洗洗涮涮，再去掉一两个小时，八点开会，哪有时间睡觉！办公室就是自己的家，这样的情形又不是第一次。

张建强打开行军床，翻来覆去睡不着，原来是肚子提出抗议。张建强冲泡一碗方便面，肚子填饱，更加没有睡意，干瞪着眼睛。

张建强脑海突然出现周小茜的身影，在医院门厅的背影，周小茜肩上小提琴箱包，好像发出美妙的声音。张建强赶紧起床，从橱顶箱包中取出二胡，挥动琴弓，反复试拉意念中的曲子，周小茜拉的是什么呢？《梁祝》？《二泉映月》？

知音难觅。张建强一时兴起，只顾寻音找曲，忘掉这是深夜，忘掉这是在办公楼。只听走道传来叫喊，张阿炳，还让不让人睡觉啦！张建强一听是高副局长的声音，吓得赶紧收起二胡，迅速翻身上床，用手巾被蒙住脑袋。

此时，周小茜也没有休息，但不像张建强那么饥饿，特需病房，那碗给周思明准备的鸡汤，周思明无心受用，经不住母亲的热情，最后入了周小茜的口。有一碗鸡汤垫着，周小茜倒也精力充沛，尽管深更半夜，在南山制药厂仓库，严格按照盲检规程，抽取“方仁苦味丸”样品。

夜半三更，手机都处于静默状态，张建强发来短信的提示音，在寂静中显得特别的响，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谁会在这个时候发短信！

周小茜赶紧打开手机，琢磨张建强的短信，感到莫名其妙，甚至匪夷所思。还是干公安的，也不动动脑子，难道我有病，会上网发这样视频？！拍小视频的，就一定是发小视频的？！

这张建强的脑子进水了不成，猪八戒爬墙头——倒打一耙！帮人做好事还帮出问题来了！真是可恶！想到这里，周小茜立刻发了一个猪头的表情符，回敬张建强。

前面徐大为问，现在张建强又在问，莫非是自己手误发上网的？周小茜不放心，又翻看手机所有信息，除了这两个人外，没有发给其他任何人，连自己的父母都没有发，父亲向来不让自己在家说工作上、说社会上的事情。用周思民的话，不要把单位的事带回家，也不要把家里事带到单位，他不想听耳边风，更不想听枕边风。为此，李惠岚没少嗔怪周思民是个倔老头。

说张建强猪脑子，显然是周小茜一时发泄的不满。这几年，医药领域案件频发，监管部门向公安移送了好多涉嫌犯罪案件，从证据收集到事实认定，从程序规范到依法定性，周小茜与张建强相互学习，相互支持，没看出张建强笨在哪里。如果一定要说笨，笨就笨在与领导相处，不像别人那么机灵，业务上一点不笨。

就说这个案件，张建强真的不笨。高副局长觉得有些蹊跷，有些疙瘩没解开，张建强何尝没有这种想法。此时，哪能睡得着觉，张建强把下午发生的一切，像放电影一样，在脑子里过了一遍，重要的地方，反复想了好几遍，梳理出一些疑点：

1、冯家的药是在哪里买的？

2、尸体基本可以认定是冯老伯，为什么住院的患者胃里没有毒素，而冯老伯胃里有毒素，而且不是一种。

3、侯三一伙为什么对冯家用药如此上心。

4、二虎是怎么知道冯家住址的。

5、二虎藏匿何处。

6、周小茜为什么要问自己有没有把小视频发到网上。

7、周小茜手上的相片从哪里来的。

8、冯老伯检出的毒素，是主动摄入，还是被动摄入。

9、冯老伯死因，各种因素占多少。

所有问题，直接、间接都指向第一个问题，药是从哪买的？从哪突破第一个问题？

问题出来，张建强困意全无，突然想到侯三一伙还扣在派出所，传唤不得超过24小时。侯三一伙，不就是突破口吗！

时间多宝贵，时间多紧张，可负责询问的副队长，一点消息没有，显然遇到对手了。想到这，张建强赶紧穿上衣服，目标步行街派出所。

按照辛草利制药集团副总林正雄安排，陈江勇正在网上收集舆情和客商反应，忽然发现网上出现一个新的小视频，是“方仁苦味丸”药盒的三秒钟镜头，尽管“方仁苦味丸”三个字和生产厂家名称上被打上马赛克，但辛草利三个字，隐约可见。

这个小视频一上网，马上就有跟帖，用XCL三个英文字母影射辛草利，有的把辛草利说得一无是处，有的教唆患者巨额索赔，有的要求辛草利所有产品立刻下架，有的要追究辛草利的责任。

林正雄感觉此事非同小可，立即带着陈江勇去见徐景华。可徐景华去了监管局，林正雄还有好多事情要调度，离不开本部，就让陈江勇去监管局找徐景华当面汇报。

监管局的节奏也在加快，三组人马到达目的地，迅速开展检验检测工作。

（连载，未完待续）

局长田守业虽然没有去检查现场，本可以睡一会，但也全无睡意，睁着双眼，卧立不安。堂堂监管局长，落入风月陷阱，真是懊恼不已，自己笔下审批药物无数，可惜就是没有后悔药。但愿三个检查组不要带回坏消息，但愿紫月是真爱，不是别有用心。可紫月是一个的前科的人，怎能让自己放心呢！

两个月前，紫月手机收到一张合影照片，是紫月与局长自己的合影，紫月说有人敲诈她，要发到网上，这样以后还怎么嫁人。局长看了相片，自己戴着口罩，基本认不出，本不想管，但经不住紫月软磨硬泡，拿了五万元现金给了紫月。

一个月前，紫月说又收到一张合影的敲诈信，还是紫月与局长自己的合影，这次的相片有些露骨，太过亲昵，虽然自己是侧影，还是破财消灾，拿了十万现金给紫月去摆平。

田守业感觉右眼皮不停跳动，是不是大难临头，这种念头一闪而过，觉得不可能。

田守业貌似虔诚的教徒，光是给光照寺捐款就不下百万，光照寺明觉大师亲自给自己布道，亲自给自己授业，亲自给自己发功，一路走来，福星高照，事事顺意，多少竞争对手想得到现在的位置，还不都败在自己脚下。

还有紫月，貌美如花，也不是谁都能染指的，自己不就想得到就得到了嘛！想到这里，局长连忙把办公室门销上，打开橱门，将一尊佛相摆正，盘腿打坐，默念起《心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