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人会说现在的年没有年味儿了,为什么呢?
是因为春节联欢晚会没有赵本山小品?
是因为人们生活条件变好了,平时都能轻松吃最想吃的饭,穿最美的新衣裳?
是因为人们对于手机的定力不够?彼此沟通越来越少,低头族越来越多?
因为过年就要被催婚,被问工作,被攀比?
这些可能都是原因,但是我现在发现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过年的某些风俗,我们内心是不愿意去迎合的。
这是什么意思呢?好些事我们不得不做,不是因为我们想做,而是因为这是风俗。别人都这样做,寓意好,所以我们也必须这样做。
举个例子:地标河北沧州,有个“打春”的风俗,2021年想要人身体健康、不生病,就要在打春的这个时间点晚上的11点半左右,全家所有人不能在床上或炕上。
我家宝宝两岁多,睡觉是光着身子睡的,婆婆让我设置闹钟,到点抱孩子下地。我说,我下地了就行了,别弄孩子了,到时候孩子一折腾再着凉了怎么办。
到那个时间了,老公过来叫我,说下地,我说行,我下地了,问我孩子呢,我说我下地就行了,别弄他了,过一会,婆婆在那屋和老公说,孩子不下地容易闹病。老公又过来撂下这句话走了。依着我的想法,我都不想下地,因为这个风俗,非讲究这样的形式化,老公以及公公婆婆都没睡觉,一直等着这个风俗做完了,才睡觉。我就在悄悄地想:婆婆整日唉声叹气,好运早就被叹没了。我也和老公说,婆婆要是每天不唉声叹气的,你弄风俗,我跟也就是了,既然唉声叹气,搞形式有啥用?老公说这不是一回事,你不愿意那不做就得了(特别不耐烦的样子)。
我理解他们的意思,风俗是老辈传下来的东西,我说我不想做的理由是孩子一折腾,反倒容易着凉,但是婆婆的思想是对风俗的无条件照做。我这样搞特殊,她可能会不高兴,也担心寓意不好。
然而我对风俗的遵从,是源于我远嫁过来,对老公家乡文化的融入,我发自内心是不喜欢,是排斥的,但是我愿意去做,不因为别的,只是因为我不想搞特殊。
然而,我内心的不喜欢,并没有人能给予安慰和理解,老公更是觉得我理所应该这样做,所以我就更不想迎合这些风俗。
大年初一,这边兴“拜年”,与我同辈的一个家族分支的几个嫂子,带着我,去给关系近的同村长辈们拜年,因为疫情原因,本来村里通知尽量减少拜年活动,但风俗战胜了政策。
因为除夕夜已经通知了不拜年,所以我没有特意早起(记得没闹疫情的时候,拜年是要凌晨四五点就出门的)但我的几个嫂子在六点半来到我家喊我出去拜年。公公婆婆一方面说不是不让拜年嘛?一边让我穿衣服走。而这个时候我还没吃早饭。
等我换上最灿烂的笑脸出现在几个长辈家里的时候,我把内心的烦躁和不情愿都装在心里,不断地和长辈们说笑,等我回家的时候,嗓子已经很疼了。
我刚吃了点东西,婆婆和一个大娘又来了,说,人家另一家族分支的,给她们拜年了,所以我们需要“拜回去”,也就是说我们要趁早给对方拜年。但其实我们关系并不近。
等我再次回到家,已经中午十一点了,我终于回家喝点水,抱抱一上午没见面的孩子。事情也终于告一段落。
风俗那么重要,重要到人们不管疫情,一定要走街串巷,互相堆着笑脸,路上抱怨着都说不拜年,但是人家都拜,咱们不拜也不对的话语,这样的拜年还有意义吗?
这样的风俗,让整个村的男女老少都互相拜年,场面是热闹的,一大帮子人走街串巷涌入一家又一家。以我家举例,我,老公,公公,婆婆,都要出去,甚至轮流看孩子,如果小辈去,比如老公带我一块去关系近的四五家走动,我也能接受。但是这边的拜年风俗是男女分开的,其次,婆婆那一辈的几位大娘,要拜婆婆上一辈的长辈。公公和老公这些男丁要拜村子里关系近或远的很多人家,我和嫂子们也要拜关系近和远些的共十几家。问题是拜年的重复性和形式化,也许长辈们看着热闹,有年味儿,但是年味儿的代价是什么呢?
我始终在想,整个村子都有这样的风俗,那我不可能搞特殊,毕竟大家都看在眼里,但如果不是让外人知道的一些风俗,风俗本身是让人不喜的情况下,我还是不愿意遵守它。
在我看来,人开心,最重要,风俗是为人所服务的,但我也不介意配合好的风俗,其实大部分风俗都有自己的好寓意,只不过我们曲解了风俗的本意,也扭曲了风俗是为了我们好的初衷。
大过年的,别生气,别吵架,好像过年吵架的杀伤力要比平时大一倍。过年时受委屈,也会比平时大一倍。
其实年真的没那个意思,年只是一个纪念日,只是一个时间单位,只是一个团团圆圆的家,只是希望我们其乐融融而已。
希望未来,能有这样一些带头者,他们能知道年的初衷,带着年的热情,呼吁大家每个人都开心地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