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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雀儿上班前看新闻联播,河南遇阴雨天气引起她注意。5月25日以来,河南全省大范围持续阴雨天气,严重影响小麦正常收获,夏收形势严峻。河南省气象台6月1日发布消息称,预计6月3日至4日,还有一次降水天气过程,西部、中南部有中到大雨,需加强关注。中央台新闻频道正在播的消息,一下子紧紧抓住了她的注意力,忽然想起了当时的“三夏”时的情形。
那时,不是像河南这样下雨,而是天气干旱,老是盼着阴天下雨,它就是总是“阳光灿烂”。早上起来,先看天气,一看又是万里无云,心情也就万分的无奈。要是阴天,就一下子来了精神。到底下不下雨,心里也就没了底,也许,阴半天,忽然来了一阵风,把天吹晴了,空欢喜一场,就华北的天气,这种几率很大。
要是播种时,偏巧下雨了,地湿润了,就可以直接刨坑把种子放到里面,那叫“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但这样的湿润气候很少遇到的,所以说,这样的运气很少碰到。
俗话说得好,十年九旱,春雨贵如油,西北风吹起的黄土遮天蔽日,有时几天也不见风住了。风顺着山坡,一阵一阵地刮着,大地倒也吹的干干净净。为了战胜这样的不良天气,村上就到处贴上或用红笔书写上“人定胜天”的标语,其实人们都知道,人怎么能胜天呢!不过,但可以影响天气,减少干旱天气的损失。
村里那些天,忽然来了一群工人模样的人,一问才知,是县打井队的。大队干部正在为他们找住处,动员有空房子的把房子让给打井队。他们家没有多余房间,隔壁邻居把两间空房给了打井队了。
打井队的活儿挺辛苦,刚开始,是搬来大大小小的设备,搭起粗大的支架。都是用汽车运来的,用农村马拉的大车拉不动的。打井队的到来,立时引发了这个小山村的热闹气氛,有女的户,想着在打井队能不能“寻”个女婿。其实打井队的工人大多是“回乡青年”,但也是“逃离农村”的佼佼者,颇受羡慕的。
打井队实行三班倒,第一班是上午8点到下午4点,第二班是下午4点到12点,第三班是晚上12点到早上8点。
刚开始,人们还比较认生,没有几天,也就和村里人熟了,熟了,这个事,那个事就多起来了。
在县上支持下,在尚家庄还陆陆续续的打了几眼机井。雀儿记得曾在梁格庄村做过罐头时,罐头厂的老板曾是到雀儿村打井队的工人。罐头厂离望龙水库不远。望龙水库北依紫荆关,南临清西陵,是一座小型水库。水库四周的时下已经是别墅区了,现在是有钱人追寻的地方。可在当时是没人去的荒野偏僻之地。望龙水库离清西陵光绪墓2公里,到了清西陵基本就到望龙水库了,望龙水库现在也改名望龙湖了。那个地方,漫山遍野都可以看到核桃树,核桃又好又大又瓷实,是全省的有名的核桃之乡。
雀儿爸又调到后部乡了,雀儿在梁格庄村打工时,上下班有时坐公交车去,有时骑自行车。骑自行车还可以看一下沿途风景,快慢自己掌握。而公交车有时不“准时”,但坐公交车省心也省力,不必观察天气和路的好坏,有时天气不好时,就坐公交车。
那天,雀儿去罐头厂报到,一见面,雀儿愣住了,“这不是胡子李嘛!”胡子李赶紧叫在屋里忙活的爱人,“玲子,你看谁来了?”胡子李激动的说,“介绍人只说来一个人,怎么是你啊?”
雀儿说,“我爸说,让我到罐头厂,我就来了,没想到是你啊,这个厂是你开的嘛?”
“说来话长了,简单地说吧,我和村上的一个朋友合伙开的!”胡子李说。
这时,玲子从屋内走出来,一眼就认出雀儿,“这不是俊青家的文芝吗!”她对胡子李说,“文芝比我小十岁,我在家时,文芝是个‘我们的‘跟屁虫’,总习惯跟我们瞎起哄!”姐妹相见,有说不完的话,拉进屋中聊起天来!
一天,她们几个女工,在嘻嘻哈哈地挖核桃时,雀儿因为分心不小心刀子用力大了点,一下把左手的中指给挖下一块肉来,鲜红的血从破处涌出来,带班的看到,就赶紧给她包扎,用碘伏消毒,上白色的药沫儿。血很快又浸湿了药沫,折腾了半天总算把血止住了。
可能是预备有人受伤,都准备好了药和纱布,一发生割破的情况,就赶紧包扎。在这儿干活儿,工友们基本上都划破过手。
到现在,几十年过去了还有疤痕,真是钻心的疼,现在想起来似乎还在疼,十指连心嘛!还好,伤的是左手,要是右手就麻烦了,干活儿、日常活动都要受影响。这样,只能带着伤干活儿了,但干啥也得顾及它,不能湿,不能负重。
她们做杏子罐头、桃子罐头,但做得多的是苹果罐头和山里红罐头。山里红又称山楂。在做罐头之前,她们要对山楂进行挑拣,把那些坏了的、有虫的都捡出来放在一旁,有的扔掉了,有的被工人们吃了。
老板是个村民,长着一幅络腮胡子,人们都叫他“胡子大爷”,其实他也不大,也就是三十郎当岁,只是胡子把他“变”老了。他妻子长得很漂亮,叫玲子,因此,他经常遭受人们的奚落,怎么这么漂亮的媳妇挑了堆牛粪,他也不闹,还傻乎乎地笑,末了还补上一句,“谁知她怎么想的!”
要说他俩的婚姻,还有些曲折。他快20岁时,高中毕业,回家务农,正好县打井队招工,他去试试,结果就招上了。他所在的打井队是二队。主要任务是根据县水利局给的打井任务。
这年,他们给雀儿所在的村打机井,住在一户的家里,他现在的妻子就是那户人家的女儿。
那时,他们5个人住在这一家的东屋。快半年了,这口井就是没打出水来。在人们在观望这井时,他与房东闺女搞对象,却引起了小山村的轰动,一时间传的纷纷扬扬。
一天正准备上班去,房东大伯找上门来,凶狠狠说,“你今后少跟我女儿来往,如果再发现,当心我打断你的腿!我今天撂下这些话,是给你考虑的时间,下次就没有这么好说了!”说完,就扬长而去!
他一下蒙了,怎么和玲子约会让他知道了呢?得赶紧找到玲子。但一整天都没见着玲子,干活也提不起精神。队长骂他,“晚上睡觉让鬼勾走了魂!丢东拉西的样儿。”
当晚上遇到玲子,一问才知,玲子走亲戚到她姑姑家去了。他见着她,就急急忙忙地说:“不得了了,你爸要打断我的腿,你看,怎么办啊!”玲子倒镇静,冲他眨眨眼,赧然一笑:“不理他,他就是个说大话的主儿,他不敢,那是吓唬你呢!”
过了几天,平静如常,他才真的相信玲子的话,慢慢地变得大胆了,过去是偷偷摸摸,而今是大大方方,不避人了,这倒令玲子爸的喜欢,要打断腿的话再也没说过。事实上已经认可了他这个女婿。过了些日子,双方家长见面,敲定了办事的日期,娇妻就这样娶回了家门。
改革开放后,辞了县水利局打井队的活儿,回家办起来家庭罐头厂,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红火。
老板的故事,也促使雀儿想到了自己创业,但又觉得各方面的条件不具备,只是空想而已。有时,干累了,就在屋外打谷场上,抬头观看秋色葱茏的望龙山和永宁山,特别是到黄昏时分,被秋色笼罩着,一家一家的房顶上,炊烟袅袅。这离家不算太远,有点像家乡的样子,落日余晖,照在自己的身上和脸上,有种莫名的伤感。这时,妈他们开始吃饭吧,也许才开始做呢,还在添锅烧火!
……
时间过去了许多年,雀儿在北京的家里。保姆在厨房做饭,想起了在家乡春播时的情形。
刚开始时在播种时,天气依然旱着,没有下雨的意思。那个时候,还没有机井,都要去大井去挑水,妈妈就在地里刨坑,雀儿就挑水过来,往坑中倒水,然后每个坑中放进两三个玉米种子,然后再用土埋上,一个坑连着一个坑。等过了一个星期后,小苗就破土而生,在过一阵子,小苗就成片的绿了。
机井刚见水那阵子,几个人在地头旁边挖个大坑,把坑灌满了水,人们就争先恐后地从坑里提水,到后来就成了“抢水”。
雀儿也得抢啊!不然水没了,不管是谁没了水就不能播种了!有时妈妈有事没来,雀儿就手忙脚乱地把要播种的坑刨好了,就赶紧去提水,她穿的是自己做的布鞋,一粘水就走不了路了,又是在喧腾腾得地里,索性把鞋脱了扔到田坎上,光着脚去抢水。人们动作都太快了,眼看就快没水了。那真是汗流浃背,脸上、衣服上,都是泥水,也顾不上自己的形象了,想来一定很狼狈!
到第二天早上,还腰酸腿疼,爬都爬不起来,浑身酸疼!可是雀儿不能休息,因为今天又要去种下一块地了。这时才真正弄懂了“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含义了!
她感觉光着脚提水,挺好玩的。手上、脚上、脸上,衣服上都是泥水,走路真硌脚,现在还想着那个时候抢水的样子,那么火热,那么顽皮!昨天的情形,时常出现自己的脑海中,真是难忘的岁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