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文/徐传灏
透过残阳深邃如血的瞳仁,阅读寿春—这一镌刻在历史方砖上名字,立在楚汉大地上,一世枭雄,金戈铁马,刀光血影,横在青山绿水间,一代俊杰,天宝物华,毓秀人文,匆匆掠过被昏暗的灯光笼罩着的那段古城墙时,这是一段被历史沉淀的“月影”,让历史阅读城墙,看城墙上的被岁月斑驳的痕迹,看古都留给城墙的伤痕。
不知先辈们可否曾在这段城墙中深情地徜徉过?但我今生对此情此景是如此的痴迷,就连城墙下那斑驳的痕迹都似曾相识。不知,城墙以怎样的矫情醉倒了芸芸倾城,又以怎样的姿态拨响幽婉的心弦。
在一个月光皎好的晚上登上城墙的,一踏上那厚实的城墙,城下的人事凡尘就都立刻远了,淡了。如泣如诉的风声中,我仿佛可以听得到城墙脉搏的跳动,感觉它那坚硬外壳下的温柔的爱的呼唤。
城墙已不是当年的青砖绿瓦。但依稀曾经的古建筑,零零洒洒的散落在我的眼眸,好多城砖被时间打得渣儿掉不少,历代战争和风雨所留下累累伤痕,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此刻的城墙更加的苍老,从我开始注重这城墙以来,心渐渐有了焦躁,蜷缩在心底的那个声音总是按捺不住寂寞,在我的大脑深处浮动。但是,它却不知道,它的一伸一缩给我的思绪带来多大的颤动。而这个颤动促使我在城墙上布满整个青春的守望。这个守望就像风拂过水面一样自然而动荡,千变万化,每一分钟都有新的涟漪、新的惊喜。
一次下班回家路过,在潜意识里我用微笑着用孩童般的目光凝视着她。荒草在墙上毫无章法地蔓延,犹如不断从此经过又恍然而逝的时光,犹如在城中一点一滴消蚀着城墙的洧水,疏阔无痕,匆匆来去,忧郁而狂野。一种不可逼视的沧桑,携着狭长幽深,游荡在我充满疑问的罅隙里。
我曾经以为我离城墙很近,但是,当我欲以一颗凡人之心叩开这扇闭锁了千年的关隘之门时,我才发现城墙与我的距离是如此的遥远,我充满渴求的手难以扣动它千年的凝重。我能听到烽火台顶的松啸风吟,却始终无法看破它散尽的袅袅炊烟和金戈铁马。当现代化的技术手段已经可以将历史定格成一个瞬间装订在生命的史册中永久封存时,又有什么可以将这一块块青砖上所锈刻的沉史之气塑成永恒呢?
我一直以为,陕西的文化之所以能够繁衍成今日之博大态势,除了与陕西文人不吝笔墨的抒写有着息息相关的联系,更加不可忽视的便是一种内在的“乡土”情结。这种情节就如一汪细流般和暖,旷达地润育着陕西文化丰厚的沃土。
的确是这样,如果文化是一片无垠的肥壤,这些起之与山水的“乡土”情结便当是一泓甘泉。从这个意义上说,是陕西这块文化圣地孕育了一代又一代文人。
我站在岁月的巅峰,不拘世态炎凉,不问人间冷暖,集天地之造化,含古今之精髓,恬静而从容地酝酿着人类文化生生不息的内涵。可它们本身不独自拥有些什么实实在在的底色,在对轮回的实验中,它们只传达冥冥中的结果。从不讲述更迭中的过程。当历史的斑岩在它们的眼前一节一节地脱落时,它们宁愿选择沉默,而把一个冗长的迁徙过程留给了世人去做浮想联翩的猜度。
我曾一次一次地抚摸着城墙的伤斑,一次一次地流泪满面。当我以一种迷惘的心境徘徊在城墙的四周时,竭尽所能却依然找不到心灵的那个着陆点。远去的浮光掠影让我痴痴的目光穿过城墙命脉的深渊,守望那曾是一地的希冀——历经沧桑的容颜、露于心头的喜悦和那鸽哨响彻天际的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