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灵山初诞
昆仑墟北三百里,终年飘雪的玉璋峰顶突然现出霞光。子夜时分,天枢星大亮,七道月华凝成银练穿透云层,尽数注入峰顶冰窟。洞中千年玄冰轰然炸裂,碎冰折射出万千虹彩,惊得百里内精怪纷纷俯首。
冰晶雾气中蜷着团雪色绒毛,九条尾巴如云絮铺展在冰面上。幼狐睁眼的刹那,悬在洞顶的冰棱齐齐震颤,映出那双比昆仑玉髓更清透的异色瞳——左眼鎏金流转,右眼银霜凝结。
"竟是九尾天狐血脉..."洞外传来苍老叹息。白鹿大妖化成的老者拄着青藤杖踏入冰窟,鹿角挂着十二枚铜铃无风自动,"可惜生在这末法时代。"
幼狐抖落皮毛上的冰碴,九尾忽然无火自燃。幽蓝狐火中八条虚尾渐次消散,唯剩的实体尾巴根部浮现青玉色胎记,形似半枚残缺玉珏。
"九去其八,天道终究容不得圆满。"白鹿大妖指尖凝出甘露喂给幼狐,洞外风雪骤然狂暴,"记住,你每生一尾便要历一劫。待九尾重生之日..."
未尽的话语被雷鸣截断。幼狐突然仰天长啸,额间浮现冰裂纹路,漫天暴雪竟随之凝滞空中。峰下传来隆隆震动,埋藏千年的寒玉矿脉破土而出,在月华中化作流光没入幼狐体内。
白鹿大妖猛地后退三步,手中铜铃碎了两枚:"竟是伴生矿灵!怪不得要在玄冰中孕育千年。"他望着正在舔舐爪尖的幼狐,眼底泛起悲悯,"只怕这天地,容不下第二个青丘。"
黎明破晓时,幼狐颈间已多了块冰晶坠子。昨夜崩落的玄冰正自动聚成镜面,映出它跃向云海的身影。在即将触及第一缕晨光的瞬间,冰镜突然映出千年后的画面——白衣染血的女子执剑立于尸山血海,九尾如业火燃烧。
积雪掩去了所有痕迹,唯有冰窟深处残留着带血的卦辞:「月满青丘时,孤星照劫池。千年红尘渡,难解一珏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