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梳理语文阅读教学相关内容的过程中,我对这门学科的认知逐渐从零散走向系统,那些曾在教学中困扰我的问题,也在理论与实践的交织中渐渐清晰,收获颇丰。
最深的感触,是对语文课程“工具性与人文性统一”这一核心原则有了透彻的理解。工具性就像河床,承载着语言学习的根基——从字词的认读、语句的揣摩,到篇章结构的梳理,这些扎实的训练是学生读懂文本的前提;而人文性则如流动的河水,涌动着文字背后的思想与情感,是阅读的灵魂所在。二者从来不是割裂的,脱离语言训练的人文感悟如同空中楼阁,看似美好却无依无靠;只盯着修辞、语法等“工具”而忽略情感思想,语言便成了没有温度的标本。就像教《春》时,只有引导学生细品“小草偷偷地从土里钻出来”中“偷偷”的俏皮、“钻”的韧劲,才能让他们真正触摸到春草破土的灵动,既掌握了动词运用的技巧,又体会到作者对春天的满心欢喜,这便是工具性与人文性相融的生动体现。
在确定教学内容的逻辑上,谭轶斌老师提出的“三维框架”让我豁然开朗。“教什么”是文本的血肉,既包括《春》里春花、春雨的具象内容,也涵盖藏在字里行间的知识点;“怎么教”是解读的路径,比如如何通过关键词句把握作者情感,怎样结合文体特点梳理文章脉络;“为什么教”则是教学的灵魂,它指向学生的成长——不仅要读懂一篇文章,更要学会一类文章的读法,从“会读”慢慢走向“会写”“会思”。而这三者的落地,还需紧扣四个维度:是否符合语文课程的本质?是否顺应阅读的规律?是否契合文体的特性?是否贴近学生的学情?比如教五年级写景文,不能凭空设计目标,得先摸清学生的“起点”:他们是已经能简单描述景物,还是已掌握比喻、拟人等基本修辞?再琢磨这篇课文能让他们多迈一步——或许是学会在写景中融入自己的感受,或许是掌握“动静结合”的表达技巧,这样的教学内容才真正有生长力。
阅读教学的具体路径,该是在“形式”与“内容”之间走个来回。以前教课文,常陷入“要么只讲知识点,要么只谈感悟”的误区,而现在明白,最有效的学习是带着学生先见其形、再悟其神。读《春》时,先引导学生关注“红的像火,粉的像霞,白的像雪”的排比与比喻(形式),感受春花的绚烂;再追问“作者为何用这三种颜色?”,让他们体会字里行间藏着的对春天的热爱(内容)。接着再回头思考:若把“春天像小姑娘,花枝招展的”改成“春天很美”,会丢失什么?学生自然会发现,少了那份活泼与灵动——这便是从内容回归形式,让他们真正懂得“形式永远为内容服务”的道理。一来一回间,学生不仅知道“怎么写”,更理解了“为何这么写”,对语言的感知力便在这样的互动中慢慢生长。
最后,我深刻体会到,课文从来不是供人瞻仰的标本,而是滋养学生能力的土壤。教学设计的关键,是找到学生的“生长点”,让土壤里长出属于他们自己的“苗”。比如教游记时,不能只停留在“读懂作者去了哪里、看到了什么”,而要结合学生已有的写景文基础,引导他们关注游记的独特之处:是“移步换景”的叙事逻辑,还是“景中有我”的情感融入?再设计针对性活动,让学生跟着作者的“脚步”走一遍,试着用自己的话重现旅途,把课文从“范本”变成“例子”。就像学生学了《春》的表达,能在描写校园秋色时,学着用“黄的像金,橙的像橘”这样的排比,融入自己“踩在落叶上像听着秋天的歌”的感受,这才是教学真正的价值。
这些认知从原则到方法、从理论到实践,为阅读教学搭建了清晰的框架。它让我明白,语文课堂不该是知识的堆砌,而应是一场带着温度的语言之旅——让学生在扎实的语言训练中触摸文字的肌理,在人文感悟中滋养心灵的成长,最终在文字的世界里扎根、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