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爸爸立马否决了陈芸的要求。
“报案可千万不行啊,这种事情要是传出去该多丢人啊!况且你余叔叔是绝对不可能干这种事的!”妈妈也在一旁附和道。
“让她自己待在房间里好好想想吧!”说着,父母两人就离开了陈芸的卧室,走时还把门重重地摔上了。
“砰”的一声过后,房间里就只剩陈芸的心跳声。
晚上爸爸妈妈出去了,偌大的家里就只剩陈芸一人。她穿好衣服,带上手机和背包,小心翼翼地往家门外张望。待鼓足了勇气,就往警局飞奔而去。
眼泪差点就要随着内心奔涌的暗流倾泻而出。夜晚的凉风虽大,却都绕过她的灵魂。
警局的大门逐渐在视网膜中清晰起来,她或许是感受到了希望,更用力地跑了起来。警局的灯光在朦胧的泪眼下看起来一闪一闪的,还真像是那仿佛会燃起的希望。
“我……我要报警。”陈芸冲到一位警察的面前,再也止不住自己的眼泪。
“怎么了,小姑娘?”对面是一位男警。
“我……我被……我被……”陈芸突然泛起了一阵恶心,一股晕厥的热感瞬间涌上大脑,她突然一个词都讲不出来了。
这时,熟悉的男声传来——
“大哥,那我就先走了啊,张静还在家等我呢。”
说话的正是余开国,在他旁边的就是治安队长。余开国看到陈芸,先是一怔,然后脸上便瞬间挤满了虚伪的笑容。
“小芸啊,看你怎么哭成这样,你怎么一个人来警局啊?”余开国轻拍着陈芸的肩膀,在外人看来是一脸关心的模样。
“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可以跟老师讲讲啊。”余开国见陈芸不回答,又故作焦急地问道。
陈芸此时只觉天旋地转,余开国的话就像是一把把无形的刀枪和利剑,深深地扎在一个无助的少女的内心。
“哎,小姑娘?小姑娘……小姑娘……”
陈芸的双眸在小警员的呼喊声中紧紧地闭上了。她重重地摔在地上,晕了过去,再睁开眼时她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了。
“哎,你醒了。”一个医生在给陈芸换输液袋。凑近一看,医生工作牌上姓名那一栏写着苏珊。
“嗯……这是哪里……”陈芸捂着扔有些犯晕的脑袋问道。
“医院。你的那位余老师把你送过来的。”
听到“余老师”这个词眼,陈芸被刺激得差点又要晕过去。
“你是因为压力大晕过去了。你读几年级了,是因为什么压力这么大啊?”苏珊又问道。
“我……我……”陈芸依旧吞吞吐吐,那个词还是难以启齿。
“那个,你爸妈马上就要来接你了。”苏珊看似漠不关心地说道。
……
陈芸回到家,家里的氛围就如死般寂静。
孤寂借梦和沉默穿过,在海与哀伤之间被囚禁。一颗无助的少女的心,已如黑夜中的花朵般闭敛。
次日一早,妈妈一言不发地把饭端上餐桌。餐桌上没有人讲话。
一日无事。
到了晚上放学的时候,晓宇跑到陈芸旁边,问:
“陈芸你怎么了,怎么一整天心不在焉的?”
陈芸用力地挤出了一个笑容,在路灯的照射下显得那样惨白——
“没事,就是最近没睡好。”
“噢……”晓宇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又开始叽叽喳喳地讲今天学校里发生的事。不过陈芸根本就听不进去,一直低沉着脸,只是答非所问地“嗯”了几声。
到了该分别的路口了。晓宇依旧像平常一样,热情地跟陈芸挥手再见。陈芸勉强挂上笑容,跟晓宇道别。
陈芸独自一人走在夜晚的街道上,孤月当空,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在这个寂静的夜晚不免显得有些诡异。陈芸走了一阵子,发现远处突然出现了一辆摩托车,正不紧不慢地跟着自己。
这一块区域没有监控,周边的商铺都关门了,街道上没有一个行人。陈芸预感到危险的来临,赶忙往前方有监控的地方冲去,奔跑时大脑仍在不停地飞速运转——社区活动中心就在另一个岔道口处,现在是十点多,也许那边还会有人。
陈芸刚跑起来,立马就听见了远处传来摩托车引擎加速的声音。她不敢有任何放松,只能一个劲地跑。夜风呼啸地穿过心房,杂乱的噪音不绝于耳。
到拐弯处,这里堆满了杂物,摩托车过不去。摩托车手在原地犹豫了一小会儿,接着迅速下车,朝着陈芸的方向继续追去。
在校队训练过的陈芸跑得很快,活动中心的灯光一摇一晃地出现在眼前。就快获救了。
陈芸判断出摩托车手仍与她有一定距离,便冲到社区再往前的地方,把书包扔在路旁。随后便蹿进了社区活动中心,可是这里已经没人了。陈芸慌忙中用仅存的一点理智跳入一旁的水塘,躲在水下静观其变。
果不其然,摩托车手看到路旁的书包,便以为陈芸朝另一个方向跑去了。听着脚步声渐行渐远,陈芸紧绷的内心总算是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趁着摩托车手离开的时间,她一刻不停地飞奔回家。身上的衣服已经全部被水浸湿,晚风将她吹得通体发颤,但她还是在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往家里跑去。
终于到楼下了。
看着再熟悉不过的场景,她的内心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顺着楼梯一步步向家里走去,她的四肢差点就要瘫软在地。
没事,就快到家了——她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此时她只想躺在家里软绵绵的大床上睡上一觉。
就快到了,就快到家了。
只要再走几步台阶就到了。
在楼道昏黄的灯光下,一个高大男人的身影突然出现,手中的刀寒光凛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