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是台风山竹登录的前一天,正好是周六,虽说一个不在工作日登录的台风不是一个好台风,但是对于周末要上课的我来说没有什么分别。
晚上下课后约了朋友吃饭,还陪他去超市囤粮食,大部分人采购的都是蔬菜水果方便面,亲眼见到了空荡荡生鲜区,立马感受到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张气氛。吃完饭后天气也没有太大变化,当时也想着就是一场虚惊。在小区的电梯里遇上了手里拎着大包小包食物的老夫妇,还关切的问我:“姑娘,你怎么不买点吃的呀”,我答,“额,家里父母都有准备”。
第二天周日,一起床能感受到风已经很大了,拿起手机打开学习的班级群,通知还是正常上课。埃里克森的教练课程,21天的课程光学费就是7万多,这么贵的课程,天上下刀都得去啊,何况班级的小伙伴也没缺席。我妈担忧的看着我,但什么也没有说。磨磨蹭蹭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换好衣服,背着包,咬咬牙,就出门了。
我家住在白石洲,上课的地点是1号线机场东的前一站后瑞,我乐观的想,我可以坐公交到地铁站,上了地铁就好了。
刚到地铁站,通知来了,所有的地铁有高架的地方停运,这趟地铁只到固戍。
地铁上接到女儿的电话:“妈妈,你到哪了呀,我担心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我说,“恩,妈妈上地铁了,到了教室就发短信给你,放心吧。”
没事啊,也就一站了,我还可以打车,我开始安慰自己。
出了地铁口,狂风大作,暴雨倾盆,街上看不到什么车,只有一辆黑摩的,看见我出来停在了我的面前,司机大哥看着面相和善,要价也很良心,我完全没有犹豫,就跨上了后座。
小小的雨棚没有办法遮挡住狂风和暴雨,还几度被大风吹得飘移。
脸上全是雨水,妆,也花了。
来深圳多年,因为台风居然让我坐了一次我从来不会坐的摩的。
一路和摩的大哥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感叹各自的不容易。
好不容易来到教室,大部分的小伙伴都到了,课程也很准时的开始了。
我喝着咖啡压惊,脑子也在飞速运转,高速切换,一边想听清楚加拿大老师的英文授课,太专业听不明白的词就要听同声传译的表达,手上还要记笔记。
中午11点,学院宣布停课,患难见真情啊,一个同学开车把我送到固戍地铁站。
当地铁到白石洲的时候,广播通知这是今天的最后一趟地铁。
连地铁,都停运了。
我想着只要能坐上公交,两站路,我就能回到温暖的家里了。
在公交站等了十分钟,希望变得越来越渺茫。我果断放弃了,平时步行也就15分钟的路程,我打算走回家。
才走了几米,风大到没有办法撑伞,路上全是被大风吹断的树枝,吹倒的大树。
甚至有好长一段人行道,树都吹倒了,直接把路给堵了。
不得已,我走到了马路上的车行道。
伞被风吹烂了,我只能扔了,穿着天蓝色连衣裙的我,立马就浑身湿透了。肩膀挎着我最爱的金色链条金属YSL LOGO两万块圣洛郎黑色的真皮包,对包包的心疼胜过了对自己处境的担忧。
马路上的车缓慢的一辆一辆从我身边开过去,我多么希望有一个带着天使翅膀的白马王子,能够停下车,摇下车窗对我说:“HI,美女,上车,我送一你程。”
遗憾的是,并没有。
那些车开过溅起的积水变成水幕,像浪花一浪接一浪拍打在我身上。
而我,独自在风中凌乱。
终于,我又走上了人行道,在一个路口,刮来的风几次让我站立不稳,让我想起登雪山下撤时的狂风,这样的风让我害怕了!怎么说好歹也上过天入过地下过海玩过极限运动的,但在这样的台风面前,我真的害怕了!第一次如此真实的和台风搏斗,抗争,但我却不知道我能不能安全回到家。
又过了一个路口,混浊的黄色的雨水把路面都淹没了,像湍急的河流,太深了,我完全没有把握能淌过去,只能摸着石头过河,还暗暗祈祷,千万不要掉到下水道井盖里。
而马路上的车,就像在汪洋大海里飘摇的小船,也在艰难的一点一点的前进。
还剩下最后一个路口,已经能看到我家的大楼了。妈妈做的热腾腾的饭菜,女儿可爱的笑脸,像马拉松长跑的能量棒,给了我冲刺到终点的力量。我开始小跑起来,有几次差点绊倒,鞋子也差点掉了。
终于回到了温暖的家,女儿看到我的样子吓坏了,这时的我,和疯婆没什么两样,头发凌乱,妆花了眼睛像熊猫,裙子湿答答的贴在身上。她没有任何迟疑,直接搂住了我,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风里雨里,无论是谁,总要走上一条回家的路,不管是洋房别墅,还是低矮草房,那总是最温暖的避风港湾。家是我们疲倦时的栖息地,是心灵的伊甸园。
前面的路依旧崎岖,但我仍有继续前行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