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热播剧《卿卿日常》里，女主有一句台词，很触动我：

|“人应当行万里路，看看别的地方的人是怎么过日子的，然后取长补短过好自己的日子。”

这句话，也想送给毛姆的长篇小说《面纱》里的女主人公吉蒂。

吉蒂的成长可以说是顺风顺水，不过她一直是生活在母亲的安排下，没有自己的想法，长成了爱慕虚荣、浅薄无知的模样。

每个人一生中都会经历各种磨难，没有见到人世间的百态前，总觉得生活就只有自己眼前的这一种样子，或挣扎，或折磨，或放弃，都只在这一个角落里。

出去走走，或许能看到一个更大的世界。

1、家有女儿初长成

吉蒂出生在英国伦敦最著名的富人区——南肯辛顿。

父亲是一名律师，工作认真，责任心强，尽职尽责地完成着自己的工作。

而且小有名气，工作一直不间断。这样的生活，他觉得很知足，很安心。

可是他的夫人，也就是吉蒂的母亲，却是个控制欲、权利欲都极强的女人。

她一直催促着丈夫去结交有权势的人，对于丈夫的不作为，她选择的方法就是不断地唠叨，直到丈夫屈服，配合她完成各种各样的宴会和交际。

在这样的家庭中长大，漂亮的吉蒂从小就被母亲视为自己攀附权贵的筹码。

培养女儿怎么讨别人喜欢，怎么交际和应酬，梦想有一天能钓到金龟婿。

从十八岁开始，就不断有很不错的青年向吉蒂求婚。

可是这些人，她的母亲一个也没看上，直到吉蒂二十五岁，还没把她嫁出去。

母亲渐渐对吉蒂很不满意，横挑鼻子竖挑眼，认为吉蒂很没用。

吉蒂也很着急，特别是自己的妹妹在刚满十八岁的这一年，就订婚了。

虽然对方只是一个医生，可是家里世袭男爵，这让母亲很满意。

吉蒂很苦恼，如果让她在妹妹的婚礼上当伴娘，那她更无地自容了。

恰好这时，有一位沃尔特先生向她求婚。

吉蒂对他的印象，只是跟他跳过几次舞，而且对他并无好感。

可是他的求婚让吉蒂看到了希望，可以在妹妹结婚之前把自己嫁出去。

她答应了求婚，并且在婚后跟随丈夫来到香港生活，逃离了越来越容不下自己的原生家庭。

2、充满隐患的婚姻

婚后两年，吉蒂发现自己对丈夫越来越不满意。

她的性格是活泼开朗、喜欢交际、幽默外向的，可是丈夫跟她完全相反。两人毫无共同语言。

直到在一次宴会上，她遇到了唐森。

唐森是有妇之夫，香港的助理布政司，前途一片光明。

虽然已经四十岁，可是身材高挑健硕，打扮得精致时尚，对每个女人说话都笑语盈盈，幽默风趣。

第一次见到吉蒂，他就毫不掩饰地表达自己对她的倾慕，而且临别握手时，还捏了几下吉蒂的手。

这让吉蒂心花怒放，觉得这样优秀的男人对自己也是有好感的。

接下来的几次宴会上，唐森都在吉蒂旁边转悠，两个人都注意着对方，暗生秋波。

吉蒂有着顾虑，毕竟自己是有夫之妇，这样做很让人不齿。

面对唐森的不断引诱，爱情的甜蜜让她冲昏了头脑，突破了最后的防线，跟唐森在一起了。

他们经常幽会的地方，是唐森选的一个破旧肮脏的古玩店阁楼。

吉蒂心里对这样的偷偷摸摸很不舒服，但是唐森说是为她着想，不想让别人发现她的出轨，所以吉蒂甜蜜地接受着唐森的安排。

直到他们最后一次在吉蒂家的幽会，被中午突然回家来的丈夫发现，事情开始朝着未知的方向发展。

刚开始吉蒂很害怕，觉得沃尔特会把这件事闹大，自己会身败名裂。

可转念一想，这样也好，事情闹开了，唐森也会跟自己的妻子离婚，这样他们两个就可以结为夫妻，永远在一起了。

不过她低估了沃尔特对自己的爱，也低估了他的恨，沃尔特对这件事的反应是，让她跟自己去霍乱横行的湄潭府，去那里负责救治工作。

他这样做，完全就是不顾自己的安危，跟吉蒂一块儿去死亡之地，面对死神的抉择。

吉蒂严厉拒绝，沃尔特告诉她，不想去也行，除非她去说服唐森跟自己的妻子离婚，然后自己跟吉蒂离婚后一周之后，唐森娶吉蒂为妻。

吉蒂怀着希望，还有忐忑，去找唐森。

在她的想象中，唐森肯定愿意，并且跟自己一样高兴，因为他总是替她着想的。

3、心碎赴死地，邂逅另一番世界

唐森完全就是一个自恋自私狂，他对吉蒂完全就是把她当作一个崇拜自己的小宠物。

对自己没有任何损害的时候，他逗弄着、爱抚着这个小宠物，可一旦事情开始有一丁点地不好倾向，他立马就想摆脱掉这个麻烦。

他之前也处理过不少次这样的麻烦。

面对吉蒂来找他哭诉，他冷静又无情地表达了自己的真实想法，这让吉蒂非常震惊。

最后吉蒂哭着说，如果他不娶她，她就要去那个霍乱之地了。

唐森刚开始说，那个地方不适合女人去。

可当听说是吉蒂的丈夫提出的条件，就极力劝说吉蒂跟丈夫一起去，觉得这样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吉蒂认识到了唐森的真面目，她用最恶毒的词语骂了唐森一通，然后哭着说，可是这样我还是依然爱你，或许我跟你是一样庸俗的人。

初尝爱情苦果的吉蒂，推己及人，也认识到沃尔特对自己的深爱。

觉得两人真是同病相怜，都爱着不爱自己的人。

她内心抱着希望，沃尔特会因为爱她，而改变想法，不让她去那个地方。

可是等她红着眼圈回到家里，丈夫已经让女仆收拾好了她的东西。

原来沃尔特早就知道唐森是一个怎样的人，也知道吉蒂肯定会失望而回。

她突然有些惊醒，可能自己根本就不了解自己的丈夫，他一直都是这样聪明和睿智。

她痛苦地跟丈夫上了路，怀着对爱情的绝望，也怀着对死神的迎接，这时的她无所畏惧。

来到湄潭府，她认识了负责接待他们的海关人员韦丁顿。

这是个在中国生活了很多年的中国通，他长得不好看，当吉蒂得知，有一个满族格格一直追随着他，深爱着他的时候，她很新奇，也让吉蒂重新审视了什么是真正的爱情。

她也认识了在修道院里，一直坚守着，收留孤儿、救护伤病的修女们。

虽然她们很忙很累，而且陆续有修女因为染病去世，她们依然毫不退缩，而且还不断有其它修女从其它地方来这里填补空缺，无畏死神。

还见到这里的人们，虽然每天都提心掉胆地面对随时会来的死亡，可还是得出门，做着营生，为了糊口。

他们面目有些迟钝，有时走在街上会突然驻足，左右环顾，仿佛不知今日是何昔。

还见到了，每天从城里运出的几百具棺材或草席，当她第一次近距离见到那个倒在路边的尸体时，她想到了生死这样的命题。

她看着地上的那个男人说：“谁还记得他二三十年前，也曾经是一个可爱得小男孩，追着爸妈送给他的小风筝，开心地玩耍。”

没想到，她的赴死之行，会变成她的自省之路。

她被修女们的精神所感动，自愿加入了她们的行列，每天都来这里帮工，在这里，她感觉到了一个不一样的自己正在重生。

她依然恨着唐森，对自己竟然轻易被唐森引诱，而爱上他那样的人感到后悔。

想象着，如果再见到唐森，她一定朝他唾一口唾沫。

她开始了每天忙碌的生活，渐渐忘记了爱情恨仇，每天听着那些染病的人痛苦哀嚎，让她觉得自己仿佛活过两个不一样的世界。

来到这里一个多月后的一天，她发现自己怀孕了。

对于孩子到底“是谁的？”这个问题，看着沃尔特那希冀的目光，她知道，只要自己说个谎话，就可以重新赢得沃尔特的爱。

因为他是那么喜欢孩子，他对孤儿院的孩子们都那么喜爱，更别说他自己的孩子了。

可是她不愿意再选择欺骗，她对丈夫说：“我不知道。”

沃尔特的目光瞬间失去了光彩，此后更加拼命地工作，哪怕他已经瘦成了皮包骨。

几天后，沃尔特“不小心”染上了霍乱，生命垂危。

吉蒂跪在他的床前，哭着忏悔，希望他能原谅自己。

虽然自己直到最后也没有爱上这个品格高尚的男人，可她还是希望在这最后一刻，尽自己所能让他获得生命的宽慰。

葬礼后，吉蒂还想留在这里继续帮助修女们，可是院长坚持劝说吉蒂离开。

为了她的身体着想，这时吉蒂已经怀孕五个多月了，需要得到照顾。

吉蒂启程回香港。她感觉自己很孤单，香港已经没有留下的必要，她唯一能去的就是英国的娘家。

可是母亲来信，明确地说明了，孩子出生之前的这几个月，她可以待在家里。

之后得离开，出去独自生活。

吉蒂打算回香港处理一下房产和家具，就启程回英国。

4、觉醒与现实之间的距离

就像电影《荒岛余生》里的男主人公一样，经历了孤寂的荒岛生活，再回到热闹繁华、纸醉金迷的现实世界，只觉得有些荒谬可笑。

吉蒂也是这样看着她现在所面对的荒谬的世界，这个感觉因为唐森变得更强烈。

之所以再见到唐森，是因为吉蒂的计划被打乱了。

在香港下船的时候，她被前去接她的唐森夫人极力劝说，邀请她去自己家居住，由自己照顾她。

因为沃尔特夫妇的英雄之举，吉蒂现在成了家喻户晓的巾帼英雄，也因为沃尔特的去世，政府给了吉蒂很多的抚恤金。

住在唐森家里，每天都有很多达官显贵夫人们来看望她，恭维她。

虽然她感觉很好笑，不过从小到大接受到的训练，让她在这样的场面始终伪装得很好，没给别人带来一点不舒服的感受。

让她更好笑的是唐森的表现，吉蒂一直用满含嘲讽的眼神看着唐森在他妻子面前，对自己表示慰问和劝导，仿佛他们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吉蒂已经确定，唐森太太并不知道自己跟唐森之间所发生的事。

这样也挺好，她耐心地等待着事情都处理好，然后离开这个地方。

直到几天后，唐森太太离家参加宴会，唐森来到吉蒂的房间，想跟吉蒂旧情复燃。

他嘴里说着情话，仿佛之前所发生的背叛都不存在一样，仿佛吉蒂还是崇拜着他一样，仿佛吉蒂丈夫的死是一种幸运一样。

吉蒂看着这样的唐森，绝望地大哭，说不通也挣不脱，直到唐森强吻住自己，吉蒂的身体突然像不受控制，再一次陷入了意乱情迷。

事后，吉蒂像失魂般坐在床头，她突然看到唐森那胜利得意的小表情，瞬间对自己的身体反应感到万分地恶心。

为什么会这样？刚刚自己为什么会是那个表现，仿佛一头畜生一般，那个肯定不是真正的自己。

一个人想完全的超脱与自渡真的很不容易，吉蒂明白，自己要做的，就是尽快离开这里。

第二天，她就开始着手离开事宜。

利用自己巾帼女英雄的身份，争取到了一张原本已满员的船票，而且受到特别优待，能使用一个单间，不受打扰。

然后，又去旧宅收拾衣物。

唐森追过来问她为什么这样做，唐森太太让他来劝说吉蒂再多留些时日。

吉蒂对唐森说：

|“我觉得自己已经堕落到家了。你绝不会比我更瞧不起我自己。

你最好现在就离开。你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跟你做严肃的谈话，简直是对牛弹琴。

你真是这个世界上最自负、最愚蠢的混蛋。我遇到你，算是倒了八辈子霉。”

吉蒂回到英国的家里，母亲在她回来之日的前一天，因病在医院去世了。

她看着被母亲压制三十多年的父亲，又心疼，又懊悔。

后悔原来的自己那么虚荣，跟母亲一样，觉得父亲无能，觉得父亲就应该疼她们母女，就应该挣很多很多钱供养着她们。

父女之情，从小就没有培养起来。

现在母亲离世了，吉蒂能察觉到父亲的轻松。

听到父亲要去遥远的巴哈马群岛做那里的首席法官，而且要独自前去。

吉蒂哭着跪到已经年迈六十的父亲脚边，诉说着自己的不孝和无知。

请求着父亲的原谅，请求他能答应让她跟他一起去那里，尽一尽作为女儿的孝心，为自己曾经的过错做一些弥补。

诉说着自己的孤苦无依，想跟父亲修补亲情。

父亲也流下了眼泪，对女儿的成长感到很震惊。

吉蒂对未来做着美好的描述，她希望自己生个女儿：

|“我会好好养育她，不会让她再犯我所犯过的错误。

我要把我的女儿培养成一个自由而且自主的女孩儿。

我把她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爱她、抚养她，不是为了让哪个想跟她睡觉的男人找上她，因而愿意为她提供后半生的吃住。

我曾经是个愚蠢、邪恶、令人憎恶的女人，我已经受到了严厉的惩罚。

我一定不能让我的女儿重蹈覆辙。

我希望她无所畏惧，真诚坦荡。我想让她成为一个不依附他人，自立自强，忠实于自己的女孩儿。

我想让她能自由自在地生活，过得比我幸福。”

最后

就像《七月与安生》里，七月的妈妈说的那样：

|“女孩子不管走哪条路，都会是辛苦的。”

如果成长过程中，多知道些别人是怎么生活的，对生活的真相早些领悟，或许会少些磨砺。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这是一个通往平和与安宁的方向。

以上，共勉。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