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踏青总是一个愉悦的话题。
五代画家赵嵒的《八达春游图》就描述了八个人骑马踏春的欢快场景。
画面上,杨柳依依,栏杆横贯,怪石嶙峋,地上是泛青的草色。
如此精致的野外,应该是一处皇家林苑,专供皇族们狩猎游玩的地方。
画面下方,八个男子正骑着八匹骏马,在欢声笑语中前行。
画面最前方,一青衣男子在策马奔驰。那在欢快的跑,人手握缰绳,目视前方,沉醉在春天的奔腾之中。
紧随其后的,是两个骑着白马的男子,他们都不约而同地回过头去,似乎在招呼后面的人。这一正面,一背影,便使画面有了变化。
紧接着的红衣人也回过头,看着跟上来的人。
这位青衣男子正弯腰向前,挥动马鞭,催促马的前行。
再看他胯下的白马,正低着头,弯下身子,闹着脾气。
我就不走了,你能咋的?
再看前面那位红衣人,原来似乎在看热闹呢:这一人一马,到底谁制服了谁!
其后又是两匹白马,一仰头,一低头,都在向前奔跑。
队伍的最后,青衣男子骑着一匹棕色马,正迎头赶上。
而这匹棕马回头遥望,把观画者的视野也引向画外,让人联想那未知的是什么?也许是某种声音,也许是某种动物。
人的思想由此便扩展出了画面。
画面故事讲完了,我们看这幅画的布局和构思。
画的主要部分是几棵树,生机勃勃,交相掩映,共同展现了春日的野外风光。
树的左侧是一块巨石,这种石头曾经是皇家贵族的挚爱。
后来的宋徽宗更是对此爱到极致,不惜劳民伤财,一船一船的运往京城。
这是后话了。
再看这块巨石,形态奇异,倾斜接近45°了,斜线的造型让画面也增添了活泼动感。
在绘画技法上,巨石采用没骨法,没有皴的痕迹。这样的表现形式,使得石体显得光滑细致,形象更为婀娜,符合贵族文人的审美情趣。
宫廷样式的回栏起到了画面切割的作用,也增加了人工雕琢的美感。
而且这块巨石,加上后面的精致的木质栏杆,也说明了这里并非荒郊野外,而是一处皇家园林。
以上为中景。
远景则是一片空旷,也许是无尽的天空,也许是浩瀚的水域。让人的视野也变得开阔的同时,整个画作也显露出了灵动幽渺的气韵。
那么,近景中的这八个男子是谁呢?
看他们的衣冠和服装色彩,基本符合唐朝服饰,至少是延续了唐朝衣冠制度的某个五代朝廷。
这八匹马的马尾被束起来,胸前悬挂的大红色“踢胸”,都证明了他们皇亲贵胄的身份。
关于这“八达”究竟是谁,历史上说法不一。
资料记载,梁代在制度上沿袭了唐朝,而且梁太祖刚好有八个儿子。
巧的是,本画的作者赵嵒刚好是驸马。也许他画的正是这八位皇子呢。
这幅画笔触细腻,人物服饰色彩艳丽,既有唐代画作的华丽,又带有文人的气息。
这幅画现藏于中国台北故宫博物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