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简史》我一目十行浏览过,所以一直不相信写《东西莫辨逛欧洲》的比尔·布莱森就是《万物简史》的作者。事实证明闻名遐迩的比尔·布莱森别无分号后,读着与《万物简史》文风大相径庭的《东西莫辨逛欧洲》,好在哪里?这是我不停歇在问的一个问题。
《东西莫辨逛欧洲》被读者定性为“旅游随笔”,第一问就成了如今的旅游随笔到底应该怎么下笔?有这一问,是科技发达到当下的进程,美丽到天上人间的风景都有图为证,特别是互联网的发威,位于世界任何一个角落的地方,只要你键入地名按下搜索,瞬间就可以得到身临其境的美图,如此,你脚步所及想用文字记录下来,怎么做到胜过图片?
比尔·布莱森的做法是用文字勾勒一幅欧洲地图。既然如此,他的做法是严格按照地图由北而南、由西到东地走,然后一一写下。所以,一书读罢,欧洲已经若隐若现在我脑子里。又问:仅仅如此,我们何不直接问地图:汉堡、索菲亚、因斯布鲁克等等在哪里?
这就要看比尔·布莱森是怎么写的。
比尔·布莱森是这样写的:自己是莽撞的旅行者,贸贸然闯入一个只在地图上认识的用比例尺、地形图、等高线等等地图术语拼贴成的一个国家、一个地区、一座城池……因为莽撞,所以,为了能看一眼倾泻而下的北极光而在哈墨菲斯特左突右转尽显尴尬的比尔·布莱森跃然纸上;因为莽撞,所以,为了过一把忽而火车忽而轮船的别样旅行之瘾在哥本哈根屡遭白眼而尽显颓然的比尔·布莱森跃然纸上;因为莽撞,所以,为了阳光而在罗马与满街乱撞的汽车争锋时尽显无奈的比尔·布莱森跃然纸上;因为莽撞,所以,为了满足好奇心而在贝尔格莱德一无所获时尽显失望的比尔·布莱森跃然纸上……距离至此,不知道是否有人得出了了同我一样的结论,就是一本《东西莫辨逛欧洲》,写的是比尔·布莱森在欧洲的游历,泼洒的则是比尔·布莱森的真性情。
想到这里,东方露出了鱼肚白。
每每打算到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国度去旅行,拜互联网所赐,总习惯找一找攻略。什么是好的攻略?让我们这些后到者能够按图索骥地看到应看的风景、吃到应吃的美食。如此界定好的攻略,千人一面在所难免,这一点尤其显现在我自己的游记里,总是说人所说记人所记,如此这般,写着写着就对“游记”有了为难情绪。
现在,鱼肚白慢慢长满天际,天光大亮——是比尔·布莱森的《东西莫辨逛欧洲》启发了我:要么给人实惠,要么让人艳羡。诚然,读比尔·布莱森的这一本游记,负性的信息不少,可是如果真按照这本书做一次如他一样的“逛欧洲”,怕是遇到的麻烦不会因为有了比尔·布莱森的先行而少一分一毫。那么,比尔·布莱森的游记好在哪里?好在独一无二。“第一个把女人比作鲜花的是天才,第二个就是傻瓜了”,从地球相对恒定到现在,公元都有2000多年了,山一直在那里,水一直在那里,比尔·布莱森何以写出独一无二的游记?在巴黎,在布鲁塞尔,在伊斯坦布尔,在卢森堡……任何地方比尔·布莱森出现的那个瞬间、那个时段,遇到的人或事是一时一地、稍纵即逝的。比尔·布莱森的好,就在于山水之前他更在乎山水映衬下的人的故事,所以,才显得美妙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