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美国人有句话叫做”do not mix business with pleasure.” 意思是朋友和生意最好分开来。 虽然在生活中这一点确实不好分开, 但如果个人关系和工作目标发生冲突, 就必须付出代价。 Fiona把雅君介绍给自己的干儿子,就触犯了这一条。
雅君与Fiona是偶然一次法院组织的义工活动认识的。 也许并不应该说是偶然, 雅君经常在单位发动一些义工活动。法院的每个部门都轮流去鼓动一下, 所以认识也是迟早的事儿。 Fiona欣赏雅君对孩子们的关爱,还帮助她的机构起草过一些申请非盈利组织的企业注册文本。 她还从其他法官和检察官那里专门打听了雅君私人情况, 在有些了解的前提下,才介绍给了继伟。她虽然现在知道她查市长案子与蒋家有利益冲突,又被蒋伟国责备一通, 但是心里还是很欣赏她,暗地里并不后悔自己的决定。
现在后悔也晚了。 继伟的意愿不是能容易被别人左右的。雅君这个桀骜不驯的女人已经深深地吸引了他。 尤其是在律师界的人,这种性格并不多见。 很多人以为律师都是杀气冲冲, 喜欢告来告去,那只局限于一小部分专做起诉类型的律师。 其实大部分的人,即使有些强势,也是循规蹈矩,不喜欢轻易挑战当局。 大家都是靠游戏规则吃饭的人,所以拥护现有的系统对自己的事业是最有利的。 雅君敢去挑战市里最高的势力, 也许是鲁莽,但也算是勇气。 虽然雅君的部门有调查高管的职权,但是多年来这个部门操办的案件主要是查处经济犯罪和一些与市长办公室关系不大的小部门,尤其是一些与市长不算和谐的部门。明白人都知道市长这么多年的势力足以影响着很多部门,在不知不觉中形成很多行业的潜规则。 雅君来法院才2年多,是个局外人。 她不关注也不懂如何关注这些潜规则。 她周围的人除了真正关心她前途的几个好同事,还有Fiona外,都在好奇事件往哪边倒,仿佛等着看一出不关自己痛痒而又精彩绝伦的大戏。 无论是雅君成了“烈士”还是市长真的能被搬倒,都足以成为很长一段时间的谈资。 作为一个没有后盾年轻律师, 雅君的个人目标让她无暇顾忌周围的环境,也只有这样她才能无知者无畏。
但即使雅君甘愿承担她目前很有争议的位置,她也不能如愿以偿。 大陪审团失败后没几天, 她的上司,总检察官,把她叫到办公室:
“Cleo, pull the mayor's case!”
“What?”
“You heard me, I want you to stop everything now!”
“But...”
“No But please, this thing is already a bigger mess than it ever should have been.”
雅君了解总检察官的脾气。 他既已下决定让他撤案子,她无法改变。 当初他批准她追这个案子已经冒了巨大的政治风险。 当然雅君知道,他也本是想看看雅君到底有没有能耐让大陪审团发拘捕令。可调查工作艰难,检察官给的财力支持很有限,人力很匮乏。 雅君除了有一个还在读法学位的实习生给点儿协助外,基本是一个人在办案,其他两个辅助她的同事虽然负责案子一部分,但参与得都很有限,一方面他们手里其他案子数量很多,另一方面他们也怕捅这个马蜂窝,心思并不在这个案子上。 大陪审团不肯授权立案,总检察官肯定背后受到了很多与市长一边的政治团伙的压力,媒体又添油加醋,制造政治风波, 连州长说不定也已经在检察官耳边吹风了。当务之急,总检察官要保全自己,先让事态安定一下。 她能理解检察官的难处。 雅君虽不喜欢政治,但并不是一点儿不懂。作为律师, 雅君只想惩处坏人,而在检察官的位置更多是政治利益的权衡。 这也是美国执法圈子里不必言明的道理。总检察官以后的职业生涯路线要不就是终身制法官,要不就是州参议员或州长一类的政治道路。 雅君自己没有这方面的顾虑, 但她能明白别人有不同目标。 她虽很失望总检察官的这个决定, 但也不能算是吃惊。 她没发脾气. 她觉得现在不是与总检察官冲突的时候,她以后还需要他的帮助。 她决心私下里再找好的证据,一旦有更好的时机,再与总检察官交涉。 她口头答应了总检察官的要求。这个案子这么个结果,她没被开除也算是幸运的。
也许老天刚关上一道门,另外一到就会打开了。 就像小时候她遇到难题时,爸爸经常说的一句话。 雅君让自己保持乐观,游戏的另一关的开端马上就会出现。 回到办公室。 她不得不开始把市长的档案夹收拾到一边。 总检察官不定期会到他们办公室来安排个任务,召集个短会。 她不能让他在看到她还有市长案子的资料在桌子上。 不过清理一个案子的资料, 对她布满文件夹的桌子来说基本没有造成什么变化。 每个副检察官都手里有一堆大小的案子, 多的20几个,少则10几个。 公务员的工资比私人律师所得要低得多,但案子数量却翻倍。 谁让政府的财力有限呢。 其实副检察官职位的竞争比私人律师所还要厉害,能够决定起诉什么样的罪犯能给很多相信正义的律师更多的成就感。 很多年轻的副检察官是抱着惩恶的理想加入法院的工作团队。 可是他们都往往因为沉重的工作量,不得不把一大部分不是特别严重的或是政治敏感的案子都通过调解从轻处理。 不管他们的理想是什么, 都必须通过完成案子的百分比高低来争取自己的升职。 雅君手里还有一些“白领” 罪犯的案子都需要处理,包括挪用公司钱财等。 这些案子一般她都争取协商解决,加大自己的结案的效率。
雅君一边决定自己应该先解决哪个案子, 一边整理文件。 今天总检察官还给她安排了一个不起眼的案子先压压她前段时间的风头。就好像怕她没事儿干似的。 雅君倒也无所谓, 她手里其他案子没什么媒体想了解的热门新闻,她就可以多一些自由控制自己的进度, 给她留些精力做自己最想办的事儿。 她白天忙工作,连午饭时间都不闲着。Anthony偶尔邀请他一起去周围吃午饭, 可她经常拿出一盒每个月从Costco买来的一大箱泡面, 一边看文件一边解决了。 她吃面条的时候的样子可不算雅观。 桌面上,有的文件,还有自己的白衬衣经常会不幸“中枪”。 她看得实在疲倦的时候,偶尔停下来,看到自己弄得这些污渍,想起了妈妈以前总是很温柔得责怪她:“你呀,不知道能不能成为淑女,你这样,怎么找老公呀?”她还特别小的时候,她就会问:“淑女是什么?” 后来慢慢明白了,就总是叛逆得说:“我才不要做淑女,我要做女英雄!” 那段时间特别爱看Superwoman,才萌生了这个想法。 妈妈只是无奈地笑笑, 从来不打击她。 虽然她很传统,但并没有压制女儿的本性。 没看到自己这个样子,就突然好想妈妈,想她再唠叨自己几句。
雅君在办公室忙完了, 晚上回家继续分析市长的案情。 在她忙忙碌碌中,她没有再多去想继伟。 可是当她睡觉前在淋浴间里洗去一天的疲惫时,意识到继伟这一周没有再给她发任何短信或是打电话。 她又遗憾又庆幸。她安慰自己说这样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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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君忘记了继伟并没有她的手机。 他曾经打过办公室的电话,但是都犹豫不决没有留言。 他没法忘掉那天他们坐双塔第一次亲密接触。 即使只是短短的几秒钟,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那双眼睛给她一个通往内心的窗口。 那晚后, 他每次想给她发邮件或打电话, 他都控制住了自己。他想慎重地走下一步。 他的理智要求他弄明白自己为什么为她着迷。 是因为她不好追吗?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 他拒绝相信自己这么肤浅。 是不是因为他空窗期太长了呢? 他不能忽略生理的需求。 继伟与自己上一个女友已经将近一年了。 她是一名金融分析员, 继伟在商学院遇见的。 可继伟决定留在加州, 而她则在华尔街找到更好的机会。 两个人虽有感情, 但彼此都不肯为对方放弃自己的事业。 双方理智地和平分手。 继伟其实很庆幸她没有因为他的家庭背景就盲目得为他放弃自己的工作机会。 她有自己的道路要走,他很尊重这一点。 理智的人难冲动。 继伟分手时, 卢峰也单身, 继伟和他周末出去参加社交, 校友会, 逛酒吧等,也有过几次艳遇, 但是都没有太多火花。 在这个思想开阔的港岸地带,追求感情也都比较理性化。 生理上的需求没有那么难解决, 身体上的碰撞要远比心敞开得早。 如果有卢峰做伴儿,继伟可能会在此时出去逛逛酒吧,消除自己的焦躁,可最近两三个月卢峰有些出乎继伟意料。 他与前不久认识的女生来往很勤,就是上次来宴会的那个Jennifer。 Jennifer与卢峰以前喜欢的完全不是一个类型, 按照卢峰的标准,身材应该就过不了关, 不是模特瘦高型。问卢峰怎么回事儿,他却破天荒不愿多说。 除了那次市长的宴会活动,卢峰好几个星期没有找继伟出去喝酒了。 继伟也只能一个人面对他单相思。 他渴望自己找到一个推销自己的机会, 可是他越想找雅君,就越怕被她再次拒绝的滋味。
好在生意方面进展得很顺利。 他们按计划与两个大客户签了6个月小范围部门试用。这两个客户的签单额虽不大,但客户公司规模可观。 6个月后是否续签能拓展到这两个客户的其他部门,对继伟公司的软件可否迅速和被更多企业认可有决定性的作用。 虽然与大企业签约本身已经足够让投资商对他们的项目感兴趣, 但继伟与会计核算后,经过多方面考量和讨论, 与团队一起做了个大胆的决定。 他暂时不与已经口头答应投资的风险基金签初步协定书(term sheet). 他们打算用两个企业的预付款再撑3-6个月,然后再与VC们谈估值。当然这是不小的风险。 现在感兴趣的投资商随时可以改变主意, 或者到时候已经完成了在软件业本年度的投资, 华尔街也可能风向突变,出现宏观经济下滑等等,都会影响他们。 但继伟觉得这个可能性不是很大。 3-6月后当他们的盈利能力和毛利空间更明了, 他们的估值可以至少翻番,舍弃同样的股权却拿到加倍的资金扩张。 技术总监有信心在试用期内让客户看到产品优势而长期签约, 财务总监也完成了所有财务预算的工作, 包括那几笔不明去向的账目也被证实是以前一名管理办公室的老员工。 一切通往融资的道路已经打开,就欠接下来几个月大家一起做公司价值最大化的努力。 有不少原始股份的CFO和CTO也都同意继伟冒险拖延融资时间的决定。 能加入创业类型公司的骨干都多少有些赌性。
做了这个决定后, 继伟有一股冲动要给雅君打电话和她分享这件事儿,可刚拿起电话要拨通她办公室,却停下来,也许她对这些攥钱的事儿根本不感兴趣。 她会觉得自己肤浅。 正好他的助理站在门口给他拿来几个客户给的支票。 继伟的这几秒的犹豫正好被他看到, Shu靠在门框上,两个胳膊横跨在胸前,一只手托着下巴,一副夸大表现思考姿势的样子:
“老板, 怎么了? 最近这个星期经常看你拿起电话,紧缩眉头的动作,然后又不拨号码了。你好像谈生意很少这样。我猜是私事儿吧?”
继伟略微尴尬得回答:“怎么,你是心理分析师?”
“心理分析师还没拿到证,但是感情的事儿略知一二,要不我怎么能用这么烂的英语套住这么一个蓝眼睛的大美妞呢?”
“是,那倒是。” 继伟不得不佩服得点点头。 Shu和他说过他的恋爱过程。 她太太也来公司接过他, 确实是个美人,还是一个非常棒的Google编程员,家里的财务主力。 “那依你看,我是被感情困扰了?”
“哎,你们这些中文不是母语的人,用词太正规。所以表达力度不够。你不是被感情困扰,是中毒不轻呢?这样更形象吧?”
“看来你这段时间虽然改不了叫我老板的习惯, 但已经很习惯给我上课了。”继伟略带讽刺的说。
“哎呀,老板,您没生气吧?我这瞎说的。 ”
“我哪有那么容易生气呀,你实话实说,最适合我胃口。”
“反正我就是看你有点儿魂不守舍的。你看你每次开会出来,都是满脸笑容,知道生意都不错, 所以我猜肯定是女人问题,或者男人问题?”Shu斗胆补充了最后一句。
“哈哈,谢谢你这么抬举我,不过我加到现在为止还没有非异性恋的基因。”
“我老婆教育我,在旧金山总是要多方位思考,所以我就多问了一句。 嘿嘿, 既然是个女孩子,那就更好办了,您放心,虽然我也是个异性恋,说这话可能没权威性, 但我敢保证你绝对是个对女人非常有魅力的男人! 要打电话就打,不要犹豫!谈恋爱时间就是金钱。您能看上的女孩子,周围肯定一堆野狼等着捕猎呢。”
“哈哈哈哈哈。”继伟忍不住大笑了一声。“你这比喻,这形容,我实在佩服,我没有这么形象的描述能力。 不过你好像把我们这些男人也都说得太野蛮点了。”
“夸大,夸大,一种文学手段。 不管怎样,情场和商场一样, 必须得有冲劲儿。 我当初要不是脸皮厚,紧追不舍,您觉得我配得上我老婆吗?到了手,对她好些,她也就死心塌地了。女人就是这一点好,比我们男人踏实多了。“
继伟不能断定他这个助理是个极其前卫的现代男性,还是一个隐性的大男子主义。 不管怎样,他感情路看上去仿佛比较顺畅,也许该听听他的意见。 继伟此时想起正事儿:”你找我什么事儿?“
”对了,这些客户支票让你签字,我得去银行存钱,交电费。“
”咱们账号连电费都交不起了?“继伟吓了一跳。
”那倒没有,但支票总得存呀。支票不在账户我心里不踏实。咱们CFO事儿太多了,我可以帮忙。”
“谢谢,多亏你帮我们把这些事儿及时处理,我经常容易拖。“
”您是管大事儿的,当然记不住这些。“ 说完,Shu就乐呵呵得走了。 继伟虽然无法拷贝Shu那么风趣的风格, 但是在他带动下,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实在越老越胆怯了,怎么都紧张到连电话都不敢打,留言不敢留,邮件不好意思发。 被拒绝又怎样? 像公司的销售学习一下,人家打销售电话,一天到晚听到的都是拒绝的话,客气的,不客气的, 一天到晚都在被拒绝。 但他相信公司的产品, 所以还是继续每天至少30-40各销售电话打出去。 即使一天只有一个成功了,整个季度的业绩可能就超额完成了,也许雅君不好打动,但如果他不怀疑自己的诚意,那就大胆去销售自己。不管是电话还是电子邮件,让自己的”蒋继伟“这个品牌在她耳边或电脑屏幕上不断出现,她不告他骚扰,他就一直有机会。 脸皮厚一些才能成功,生活哪个方面都一样。
他拿起电话拨通了雅君的办公室直线,就像他意料到的,只是个留言机:”是我 Jack。 “ 尴尬的停顿, “我一周都想给你打电话,都没找到借口,今天是我妈妈生日,你愿意陪我一起去参加她的party吗?今晚估计有100人左右,我知道通知太晚了。也许,也许你还在工作,不如去放松一下?” 继伟刚要挂,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你和朋友有约,不如晚饭后一起来玩一下,打我手机,415-489-0468. Bye.”
他也发了邮件。打字还是英文比较方便“Hey, tonight is my mom’s birthday, very late notice, I know. But want come with me? It is really big party, we will disappear with the crowd, so nothing stressful. You don’t even have to say hi to my parents if you don’t want. And no presents necessary of course, that is what they tell everyone. Call me 415 489-0468.”
——
雅君今天离开早一些。 此时在城市的一个商场, 我们的女副检察官正在寻找一件新衣服。这里的价格绝对不是她愿意付的,但是只有这里才有一些能买到今晚要陪总检察官去的场合, 而且也只有这样她才好用完之后顺利得退, 到小商店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越大的商店退货越方面,30天内基本没问题的。她就穿一次 ,然后包装好退回。 她习惯了这种操作。她17,18岁的时候,自己经常用了自己一点点打工挣来的钱去大商场买来最流行的衣服穿几天。但是因为自己还需要买书,和偶尔在家吃不饱时候要买零食,所以她总是留着标签,过几天就退掉。 这种操作她是老手了。
她挑选了几件后,到试衣间去试一下。 她脱下了了今天在法院穿的灰色西服,也脱下了里面白色的衬衫。 只剩了自己的黑色胸罩和内裤。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她看到了妈妈眼睛, 爸爸的鼻子, 还有看不出是谁的嘴唇。 哥哥和他的嘴唇是一样的,可能结合了爸妈的不同特征。 她看着自己被胸罩撑起得不大不小的两个家伙。 她记得上初中时候,她开始性发育时,最讨厌这两个家伙。 她不喜欢穿胸罩,可不穿胸罩踢球的时候,跑起来很不舒服。 现在穿着胸罩睡觉她也不会注意到。 她的两条腿看上去比一般中国人粗壮些, 也是因为她喜欢跑步很多年了。跑步就是她的一种运动冥想。 她需要增加注意力想难题的时候,就更需要多跑步做准备。
她一一试穿选中的几件衣服,享受它们的包裹着自己赤裸肌肤的感觉。 她情不自禁得想Jack会不会觉得这件够性感,又不得不嘲笑自己的虚荣。很久没有人让她这么在乎自己的形象了。 20岁的时候,曾经死去活来的爱过。 但在一起好几年的他们却始终没走入婚姻。 最后是他先离开。他是一名大学教授, 比她大8岁,人很稳重,他向她求过婚,要她和他一起去耶鲁大学去任教。她也动摇过。可是爸妈和哥的事情没有个交代,她实在无法安下心来建立自己的家庭。况且当时她刚刚在地区法院找到了一个好机会落户。
“你是一个活在过去的人,我无法进入你的心,你也一直不肯走进现在。”他曾绝望得对她说过。
“对不起。” 她看着他离去,心里凉透了。 她知道他说的是对的。可她虽舍不得他,但她的确无法配合他对生活的那种轻松和安全感。 不管是继伟还是她前男友, 没有经历过悲剧的人不能理解,她很难从以前的创伤走出来。 有的人看心理医生看几十年,也有的人逃避,用酒精或药物麻痹自己。 她都没有。 她用她唯一知道的积极方式来处理。 她学习了法律, 她必须要找到扰乱自己命运的那个人,用法律惩罚他,用自己的方式创造她能找到的唯一圆满结局。正因为她的第一爱始终是复仇,所以她总是下意识得找到阻碍与某人发展的原因。也许这就是防御性攻击。一个人的时间也并不难度过。 不管是读书,健身,义工, 还是周末偶尔自己去影院, 她总能让时间消磨得很快。她坚信她对目标的坚持就是成功的秘诀。
已经快6点了,她必须动身了。 她选择了一件她最合身的, 匆匆结账赶去开车往南边走。
此刻在市中心的金门公园里,在有几只野牛的围栏前, 一个只有小鸟和爬虫光顾的角落,两个男人在黑暗中秘密幽会。 他们都小心翼翼得把声音尽量放低,即使周围没有任何人, 也生怕走漏什么秘密。
“What do you want me to do about that woman lawyer?”
“You mean that A.D.A you idiot? Just watch her and the lover boy. Don't do anything stupid, not yet. I don't want to piss off the Mayor too much. ”
“She won't stop.”
“Well,at some point we will just have to help her then.”
两个人议论着一位女副检察官和她的情人。 很明显他们在关注他们目标的行动, 感到了对他们的威胁,想要阻止她的行动, 但是又因为市长的原因不敢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