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风铠甲〈七〉

自己这几年韬光养晦,弄个闲散王爷,懒于朝政的名头,暗中却观察笼络一拨与自己年龄相仿的世家子弟,以及朝中年岁合适,被太子党打压的官员,培植利用这些人在暗中挑拨。     

        最近让朝堂里已经有了立长,还是立贤的不同势力。   

        虽还不能成势,但是对一向偏心于太子的父皇已经所触动,要不然父皇这次也不会把兵部和吏部的协理大权交到自己手里。                     

    这次犒赏漠北边军,本不用他一个王爷亲自押运。但是父皇却说既然协理兵部,理当要去边关看看。         

    从檀城到郦都这一路州城府郡,大小官吏见了不少,有太子党,有父皇的亲信,有自己的人。有曲意迎合,有唯唯诺诺,有小心试探。       

      各色人等见的多了,发现这些年看似温和的父皇,为新君以后能顺利继承大统之路早就扫清了障碍,在各部,各省都有父皇的死党。       

      当今谁能坐上那把龙椅是父皇说了算,往后谁能坐稳那把龙椅也是父皇说了算。

  父皇本是一直宠爱太子,毕竟是中宫所出,又是皇长子,于情于理都是以后要继承大统的不二人选。

          但是太子这些年恃宠而骄,朝中拉起太子一派,俨然笃定日后就是那面南背北之人。

          而父皇一直痛恨皇子与朝臣结党营私,太子的所作所为父皇心知肚明,并未斥责,但是自己分明感觉到了父皇的不悦。

        所以自己此次漠北之行,父皇是要给太子一个警告?还是暗查自己在朝中的势力?

        宁王盯着帅旗上的金龙,仿佛看到父皇面带微笑的样子。  记忆里所有父皇的样子,都是面含微笑,温文尔雅。

          父皇很少对自己和太子发脾气,以至于长大以后,自己觉得父皇不像皇帝,更像一个学堂里教书的先生。

            可母妃总告诫自己,父皇首先是皇帝,才是父亲,万万不可做出僭越的事情。

          帝王之家少有亲情,有的只是权利的较量。

      宁王正对着御赐的帅旗出神,随从进来禀报第二遍,才把宁王的神儿拉回来。

“郦都刺史蔡恒求见。”

“就说本王今日累了,不见。”

        对于蔡恒这样的人,宁王是半点也看不上。无气节,墙头草,白读了这些年的圣贤书。

      父皇估计也是看不上这个蔡恒,要不然一个状元郎这么多年才做到个刺史。         

      宁王想到了另外一个人,韩烨!

      那个在檀城一起赏花喝茶听曲儿的少年,那个挂着一张娃娃脸,却有七窍玲珑心的少年。

      韩烨身上有淡淡的孤傲,在意君臣之礼,对自己又不会阿谀奉承。

      三年郦都一见,边关风雪让这少年身上又多些沉稳和英气,他日如果自己真的能坐上那把龙椅,这是自己身边不可或缺的将帅之才。

    宁王长出了一口气,吩咐随从,明日回檀城! 

      左大营那边的韩烨,和宁王愁的可不一样。

      吃过晚饭,韩烨准备晚上的最后一次巡营。

        安维远倚着门,抱着膀子看韩烨不太利索的换衣服。

      “暮尘,我问你个事。”

      韩烨正一个手费劲的倒腾着衣服带子,抬头看了一眼,没接话,只是不耐烦的一瘸一拐的走过来,把衣服带子塞给安维远。

    “敬之,快帮我一下!”

      安维远无奈的摇摇头,举起手里的腰带,作势朝韩烨打过去,

    “我是你的亲兵怎地!”虽然说着,还是帮韩烨系好。

    然后叉手施礼正色道“末将敢问韩将军,我左大营有几员偏将?”

      韩烨诧异看着安维远,整了整衣服,“又怎么了?”

      依据两人搭档三年的经验,安维远这么正式的说话,准没好事。

    “左大营偏将都是摆设吗,要你这主帅瘸着腿去巡营!没听军医官说吗,深可见骨!韩将军是不是觉得上天一直眷顾于你,什时候都能化险为夷?”

    安维远一肚子的气,没理韩烨,进屋灌了一口水,坐着不说话。

    韩烨知道安维远不会因为自己瘸着腿去巡营一事而发脾气。叹了口气, 一瘸一拐的走过去,跟着坐在安维远对面。低头自言自语:

    “敬之,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郦都,檀城,很多事情不是你我之辈能左右的。”

    安维远看不出韩烨的情绪,倒了杯茶,递给韩烨

    “那你想怎么办?

      宁王?

        高公公?”

    韩烨看着手里茶杯,杯子里的茶叶浮浮沉沉,长出了一口气,“静观其变吧。”

      两人对坐着出了一会儿神。

    安维远忽的站起来,抄起韩烨的佩剑,扔下一句 “我去巡营!”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韩烨明白安维远的担心,两人都是世家子弟出身,君子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听了二十多年。

    纵使胸怀拳拳赤子之心,本都应创一番宏图伟业,可生于人世,怎能会心无旁骛

每个人都背负着一个家族的荣辱兴衰,哪有什么恣意妄为。

如今朝堂上各施权谋的太子与宁王实力较量,是当今皇上最想看到的,也是最不想看到的。

于理,社稷天下,不能交给一个废物,谁是智者,谁是仁者,只有较量过后才能见分晓;于情,手足相争虽是历代皇位更替不停上演的戏码,但作为一个父亲,也是不想看到自己身后的血流成河。

作为臣子,如何在这场权利的角逐中全身而退,保全家人与朋友,这是自己要做的。

宁王此来,对自己和邱辛泽公然的拉拢与示好,想日后架空袁碌为,但袁大将军手里的兵符,可只听皇帝一人的。那御赐的帅旗,镇住了漠北,不可能让太子和宁王在郦都翻出什么大水花。而高公公带给自己的那柄白玉短剑,是皇帝怕人心思动,要自己日后牵制袁大帅和邱辛泽吗?

韩烨掏出怀里的檀木小盒,盒子里的白玉短剑,映着渐渐暗淡的落日余晖,残阳如血,在白玉剑上涂抹着金色光辉显得格外的温润细腻。

太多的头绪让韩烨想的头疼,索性揣好檀木盒子,一瘸一拐的踱步到前院。

院子里亲兵热热闹闹的收拾安维远押运回来的补给。韩烨突然想起自己带回来的那个不能慢待了的珈蓝郡主,忙命人装了饭菜,还顺带着几个才送来的果子一起,送到关押珈蓝郡主的小屋。自己跟着也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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