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关注阅读教学行走的“姿态”，把扣课堂生长的“脉动”，指向语文实践的明亮那方；立足自然，顺其天性，原核舒张，让阅读与教学行走在“自然生长”的路上。

【关键词】自然  脉动 实践 平均 捣实 原核

最近听了很多阅读教学课，这几句话总是时不时地冒出：

流畅地说一段话，可以吗？

轻松地写一段文字，好吗？

安静地听一段话，能吗？

朗读吧，能把感情加进去吗？

教学目标非常简单，效果却如此“不堪”！一直以为，一堂好的语文课总有这样的标志：铃声响了，师生沉浸其中，意犹未尽。顺应语文课堂教与学的本性，道法自然，自然而然，让学生静静地读读书，让学生轻松地说说话、讲讲好玩的故事，让学生乐淘淘地练练字、写写话……立足自然，顺其天性，原核舒张,让语文课堂行走在“自然生长”的路上!

一、关注阅读教学行走的“姿态”

1.语文课堂现然状态：“病树”重重

崔峦老师用四个字概括当今语文课堂的病态：虚、闹、杂、偏，热热闹闹走过场，认认真真搞形式，语言训练不到位、不落实，难认的字不多念几遍，难写的字不多写几次，该解释的词语不辨析，该品味的句子不反复品味，该归纳的段意不归纳，至于最基本的句子、篇章知识、标点符号文体知识却是不敢“触摸”！

课堂教学时间都哪儿去了？一是大量的朗读。读的“内容”多：课题，读重点段；读的形式多：开火车读，分角色读，表演读，默读，大声读，感情读等；有一种倾向，几乎无读不成课，朗读几乎成了“无坚不摧”的教学法宝；二是程式化的“假”探究。逢课题必探究，一位教师在上《广玉兰》一课时，板书课题，齐读课题。“同学们从这个题目想到什么？”“我们今天要学一种植物（树）叫广玉兰。”“广玉兰是什么样子的？”“我们学校有广玉兰吗？”学生热热闹闹地想到着，与课文重点体悟广玉兰的幽香纯洁、生生不息一点不搭界。三是“漫”想象。一位老师在执教《莫泊桑拜师》时，理解福楼拜老师对“那富丽堂皇的马车，跟装饰简陋的马车是一样的走法吗？烈日炎炎下的马车是怎样走的？狂风暴雨中的马车是怎样走的？”引导学生展开想象，“富丽堂皇的马车悠闲自在地走着。”“不对，富丽堂皇的马车应该趾高气昂地狂奔着。”课堂上出现了争执，想象没有了生活实践，变成了形而上学的闹剧。

2.语文课堂的应然状态：渐进自然

    语文课堂的应然状态，拾级而上，渐进自然。教师持自然的心态，心平气和，以真心与文本、与学生平等对话，渐行渐进，以真情和作者以及学生真诚交流。此时的课堂，亦静亦动，或庄或谐，自然的默契，随机的暗示，会心的微笑，不是刻意人为，更不是平庸随意。无穷出清新，天然去雕饰，某种意义上来讲对语文教师的人文素养要求更高了，它是教育的理想状态！

无痕的“灌输”，悄然的入瓮，自然渐进，无论是教师主导，还是学生主体，均须服从自然规律；不一味追求走向典雅、文学和高级，自然朝向，尊重差异，贴近生活，个性发展。

    二、把扣语文课堂生长的“脉动”

1.自然的课堂对话：生活化，说真话

语文课堂的对话，主要包含师生对话、生本对话。自然的对话是一种不做作、不空洞，语言流畅，沟通有余，形成一种对话的“自然场”。

笔者在六年级五个班级曾做过这样的调查，“从幼儿园到现在你最喜欢哪个老师？为什么喜欢他？”大多数学生脱口而出的就是“幽默、轻松、关心”等关键词。其中一学生口中的“包子”老师最有意思，他是一位五年级的语文老师。一天下午上课时发现很多孩子上课昏昏欲睡，他竟然出了一道数学题给学生做。“小明的妈妈给了他10元钱，叫他去买包子。肉包子1.8元/只、菜包子1.5元/只，请你算算最多能买几个肉包子及菜包子。”语文老师的数学题让学生们来了精神。“最多买5只肉包。”“那菜包子呢？”“钱不够，差五角。”“还个价就可能买个菜包子！”生活化的语文老师，自然地“勾引”起学生说话的兴趣。

2.自然的文本朗读：情景交融，自然境界

有这样一个教学片断（《爱如茉莉》）：

师：描述感人的画面与情景，哪个画面，哪个词语给你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生读：“初升的阳光从窗外悄悄地探了进来，轻轻柔柔地笼罩着他们。一切都是那么静谧美好，一切都浸润在生命的芬芳与光泽里。”

师：轻轻柔柔的，阳光是悄悄地“探”了进来，有没有温度？有没有温暖？是几度呀？“探”字有温度吗？（教师板书：探）

生：应该是有的，因为阳光充满了温情。

 师：“探”和“照”有什么不同？

生：“探”用的是拟人的写法。

师：为什么用“探”？“照”和“射”都可以呀。

生：这样写比较轻……

生：改了别的字就不是拟人了。

（师生笑）

生：用上“探”说明阳光也不打扰这幅画面。

师：也像做儿女的一样，不愿意打破这样的画面。这些景语是有感情的，所以是有温度的。同学们再读一读。（学生在柔柔的钢琴背景曲中齐读）

生接着读：病房里，那簇茉莉更加洁白纯净。它送来缕缕幽香，袅袅地钻到我们的心中。

拟人使人亲切，音乐更能使人在幽香的气氛中得到感情的熏陶和哲理的领悟。与音乐一起朗读就使人置身于当时的情境中，学生的感情随着课文内容与音乐节奏互动，如同沉浸在一种如诗如画的境界中，个个读得兴致盎然，声中融景，景随声出。这样，不但提高了学生的朗读水平，诱发了灵感，而且爱的芬芳与光泽一下子便在课堂上弥漫，缕缕幽香，沁入心脾。美读这是一种审美性或欣赏性阅读。叶圣陶说，“设身处地的，激昂处还他个激昂，委婉处还他个委碗……务期尽情发挥作者当时的情感。美读得其法，不但了解作者说些什么，而且与作者的心灵相感通。”要达到这样美好的境界，决不是一朝一夕的事，特别要加强感情朗读训练与指导，以达通感的自然境界。

3.自然的语文思维：纵深参与，自然实践

对比探究朝着“愤悱”方向。语文课堂上，教师习惯于对文本信息的提取，思维含量浅薄。例如教学《莫泊桑拜师》，教师大多会提出这样的问题：莫泊桑几次向福楼拜求教？每次福楼拜说了什么？这样的学习活动只是为提取文本内容而提取内容，思维层次浅显。我们可以转换一下探究的角度，这样设计学习活动：请对几次师生的对话做出比较，说说福楼拜为什么一开始就详细要求莫泊桑如何去观察马车。显然，学生接下来的自读感悟就不仅仅停留在提取文本信息了，还要在联系中对现象做出解释，莫泊桑一开始在急躁状态下不可能静下心来接受老师的详细指导，只有经过挫折，感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写、可以看时，福楼拜老师水到渠成地施行“愤悱”。

单线理解走向多维探索。一个青年教师教学《给家乡孩子的信》，按部就班理解文本内容，即使在举笔如千斤重的情况下巴金爷爷还不辞辛苦地给孩子们回信，感受巴金爷爷对家乡孩子的关爱。课堂上对生命意义的理解最为乏味，文本说教程度就较重，让生命开花结果，师生停留在文字的表面认知巴金生命意义的非凡。学生的认知在单一的平面上滑行，没有乐趣，更没有思维训练的价值。

对于这样一篇“老”课文，需要上出新意。巴金爷爷给家乡孩子写回信，有回必有来信，藏在这封信后的来信写了什么呢？一是藏着思念，彼此关爱；那么多来信呢，就像一大群孩子围着巴金爷爷那样，叽叽喳喳，七嘴八舌，孩子们会说什么呢？说吧……二是藏着崇拜；看了巴金爷爷那么多著作，《家》《春》《秋》等等，巴金爷爷是家乡的骄傲，是家乡孩子们崇拜的对象，他们会向爷爷讨教写作的秘诀，会向爷爷倾诉写作的困惑……三是藏着珍重；巴金爷爷八十多岁了，仍然笔耕不辍，仍然与不正之风抗争着，爷爷谈生命的意义，他著作等身，一生不仅没有拿国家一分钱工资，还将自己丰厚的稿酬、奖金捐献出来，这样的生命就是开花结果了，多么形象。在来回信中对照、想象、探索，多自然！

三、指向语文实践的“明亮那方”

1.指向写作——用自己的话写自己的事

阅读教学重要任务指向语用，主阵地是写作实践。管建刚老师认为孩子写作文就是“用自己的话写自己的事”，“用笔说话”，用“自己”的话，而不是“别人”的话。照着自己心里的熟悉的“话”去写，才是作文正道。现在的孩子一篇又一篇课文的“熏陶”，学生“明白”了：作文就该长得像课文；作文的话，就该照着“课文的话”去写。一拿起笔来，照着书上的话、大人的话、老师的话去写，写出来的字，不会有温度，不会有个性，也不会有趣。那么怎么才能让学生用自己的话，写自己的事？

看，这是管建刚老师班上语文后进生的作文片段：

管建刚是一个无任何外表特征，无一点表情的双性动物。朱业盛，你知道吗？管建刚就是以互相攻击发表作文为诱惑——纪念卡， 让我们为他疯狂写作。 原本的好朋友竟翻起老本来。如果再这样下去，我们就是木偶，管建刚的木偶。不要为管建刚活着，要为自己活着才是最好的。同学们，朱业盛，如果你们还在被文字的力量吸引，快和解吧！就算达到“诺贝尔文学奖”又能怎样，风光的是自己吗？NO，是那个管建刚，我们写得越好，管老师名声就越高：“你看，管老师的学生作文写得多好。”

很多老师看了都会莞尔一笑，要是把里面的“管建刚”，换成自己的名字，还真有点笑不出来，更别说“公开发表”。

学生对老师有不满情绪，很正常。背地里，孩子不叫你“管老师” ，叫你“管建刚”，很正常。下班在家，谈到校长，大家不也直呼校长大人的姓名？小孩子说真话，说心里话，说自己的故事，很容易的。不容易的是，作为老师的我们，有没有勇气和胸怀，接受孩子说自己的事、自己的看法？

2.指向语用——解密言语形式，让语文实践走向自然

在《花钟》一文，第一自然段:鲜花朵朵，争奇斗艳，芬芳迷人。要是我们留心观察，就会发现，一天之内，不同的花开放的时间是不同的。凌晨四点，牵牛花吹起了紫色的小喇叭；五点左右，艳丽的蔷薇绽开了笑脸；七点，睡莲从梦中醒来；中午十二点左右，午时花开花了；下午三点，万寿菊欣然怒放；傍晚六点，烟草花在暮色中苏醒；月光花在七点左右舒展开自己的花瓣；夜来香在晚上八点开花；昙花却在九点左右含笑一现……

针对这段课文的某些语用特点，编者设计了这样一道课后练习题：课文用不同的说法来表达鲜花的开放，我们来填一填，再体会体会。

牵牛花   吹起了紫色的小喇叭

蔷  薇                     睡  莲              

万寿菊                     烟草花              

月光花                     昙  花              

一线教师的实际操作中，往往因为不能着眼语境、把握整体，导致该练习滑向机械、僵化的语言文字训练。从语境的视角看，王崧舟老师建议重新修改教材中的这一语用练习：

（1）仔细观察课文中这些写鲜花开放的词语，你发现了什么。

牵牛花 吹起了紫色的小喇叭

蔷  薇  绽开了笑脸        

睡  莲  在梦中醒来        

万寿菊  欣然怒放          

烟草花  在暮色中苏醒      

月光花  舒展开自己的花瓣  

昙  花  含笑一现          

（2）仿照课文中这些写鲜花开放的词语，请你改写课文中另外两种花的开花。

午时花                    夜来香                    

（3）课文为什么不这样来写午时花、夜来香的开花呢？

（4）仔细观察课文中写鲜花开放时间的词语，你发现了什么。

凌晨四点  五点左右……

（5）同样是写鲜花开放的时间，为什么有的用“左右”、有的却不用呢？

解密言语形式，课文对开花的表达选择了不同的说法，不同的说法只为彰显不同的花有着不同的特征。同样写开花，有的说法生动些、有的说法平实些，行文就有节奏感；同样写开花时间，有的用“左右”，有的不用“左右”，用意也在避免文字的板滞。写开花选用两种句式，其意也在避免行文的板滞。两则练习设计进行对比，不难发现，后者设计指向语用，让语文实践向着自然生长的方向。

“橐驼非能使木寿且孳也，能顺木之天，以致其性焉尔。”种树之法，要使树根舒展，学生的“生根”也亟需舒展，创生自然的阅读场；培土平均，学生的“生长”要培阅读之沃土，松紧匀称，修剪恰当；捣土结实，“捣”实阅读之原核——听说读写，实践生活化，葳蕤参天之“树”必将成林。

参考资料：

1.《自然的语文》/白纯舵著.-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

2.《感悟朗读的“深度”》/张益明 《小学教学设计》上旬刊 2014年 第三期；

3.《说自己的话 写自己的事——作文教学对话》/管建刚 《教师博览：原创版》2014年 第7期；

4.《“开花”一词真的平淡无奇、不值一提吗？》——语境和语用教学例谈/王崧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