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林间梅花中舞了一曲惊鸿,凝成了他眼角的泪 。
(由于在写一期关于杨玉环的稿子,看了一早上的《长恨歌》有感而发。自己还是很喜欢历史上的梅妃江采萍,温婉贤淑。)
寒冬时节,万木大多凋敝,若说开得极盛极艳,定是梅花。
提及梅花,想到的,又必然是那个被唤作梅精的江采萍。
在长恨歌中,我是喜欢杨玉环多一些的,喜欢她的娇憨可爱,但在历史中,我是更喜欢江采萍的,她没有杨玉环那样刁钻,没有杨玉环那样雍容华贵,她们两人,杨玉环似开得灼眼的牡丹,美艳不可方物,霸道而又深情的阻拦了所有观赏的视线,江采萍似清雅温婉的梅花,静静地立在枝头,含笑安静的用清香抚平思绪。
可是在繁盛的大唐,世人一向更爱牡丹,少有几位爱梅的诗人却也郁郁不得志,于是,在这样的背景中,杨玉环平步青云,江采萍,则安静的零落。
那年初见,她站在梅林中,一身青绿色衣裙与梅花相映成趣,远方的明黄色有些晃眼,但她还是笑了笑,最美丽的笑容,让人看得有些愣怔。她一向才思斐然,白玉笛,惊鸿舞,作诗赋画,轻而易举。
她也曾三千宠爱在一身,她以她的温和,获得了唐玄宗的喜爱和整个后宫的赞誉,她笑笑,她只是觉得,唐玄宗通晓诗词歌赋,又会作曲奏乐,两人相敬如宾,这样的日子,她不去要求太多的荣华富贵,她只希望,能够细水长流。
天意刁钻的不随人愿,她这般美好却终究难逃背叛的命运,就像杨玉环那般倾国倾城也终究是在马嵬坡下黄土覆面一样,红颜如英雄,不会让世人看到他们的白发,是以如此,才红颜薄命。
她被杨玉环设计失宠,悠悠的宫中冷清,她想起曾经那个名唤司马相如的文人,若是此时此刻,能有人为她写一封情真意切的信交予玄宗,哪怕千金来求,那该有多好。她知道,有一个唤作李白的大诗人,可是李白,再怎样超凡脱俗,他也曾为贵妃的霓裳羽衣倾倒,他不愿做官,最爱对月独酌,这样的男子,这样的才情,她仰慕,也只是仰慕,她爱玄宗,爱了一生,玄宗爱贵妃,也爱了一生。
李白终究是不会帮她的,高力士又不愿得罪杨玉环,再三推辞,她便恼了:我让你们帮忙是看得起你们,没有你们,难道我就不会作赋?她呈上一篇《楼东赋》,言辞恳切感人,玄宗终究不是她的良人,因为害怕杨玉环的小性子,只是赏了她一斛珍珠,她笑,冷冷的笑,堂堂天子贵,竟会因一个小小贵妃而害怕,那只不过是他的种种借口,只是想掩盖,他真的不想再见她了。
梅花和往年开的一样好,可人们都在迫不及待的欣赏牡丹的姿容。
安史之乱,他终究是忘记了将她带着一起逃走,乱军攻入皇城的那一日,她万念俱灰,她这般冰雪聪明,大抵知道杨玉环这次凶多吉少,她不想等玄宗再次归来时,才想起还有她,她不愿当杨玉环的替代品,即使她们的性格千差万别,却是同样的倾国颜色。
她就长眠在了玄宗亲手为她种的梅花树下,他们当日携手路过的梅花树,成了她的坟墓。
该离开了,这长长的一生,有曾经短暂的欢愉作为怀念也好。
此去经年。
不必急着在和我说再见了,这次,我先和你说,永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