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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去大凌河边走走,怎么样?”芬儿问我,我点头同意。最近一段时间,总是被一种情绪笼罩着,尽管我们的活动安排得非常密集,比如上周几姐妹去北票一日游,这周就安排YY洗浴,上周刚刚吃了烤骨头,今天中午就吃了新城砂锅,中午四姐妹打扑克。主题似乎离不开吃喝玩乐,实际更深层次掩藏的无非是大家珍惜在一起的缘分,再过十天,芬儿就要离开工作岗位,光荣退休了。

雪儿说:“这可真把你闪够呛。”我没做声,心里早已被一种悲伤的情绪包围,内心一片荒凉。临近她要走的这几日,莫名的不知道说什么,做什么,前几天四姐妹还约定,大家一起读书,说我推荐什么,就读什么,我推荐的是马伯庸的《长安的荔枝》,苏苏和雪儿只是听听,大概书长什么样子都没有看着,只有芬儿很努力地跟着我读,还和我探讨书的经典之处,我打趣她,下一本读《窄门》,一本完全不一样写法的书。哎,恐怕是没有读完,芬儿就已经回家了。她说,没事,回家也不耽误我们交流精彩。

午后,她坐桌子那头,我坐这头,都在读着一本书,不知道读下去没有,于是她站起来,教我做一套新体操,双手合十,吸气,呼气,下蹲,左转右转,她双眸微闭,声音舒缓,告诉我到时候别忘活动活动筋骨,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很难受。

想想这几年,从初识,到熟悉,到相知。我的一路都有你,认识你是我的缘,是我的幸运,人生得一知己足矣。很多风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许多人亦如此,适合远观不适合近交。我们俩,还真是禁得住时间 考验,当我俩最终走到一个办公室,住到一个小区,坐了对桌。我反而更敬重你,钦佩你了。无论是为人,还是工作作风,你光明磊落,急人所急,对待工作认真负责,对待同事春风般温暖,你是领导是姐妹,是朋友,你先一步离开工作岗位,我的心里真有太多的不舍。

时间的指针终于到了下午五点,我们俩相携着走出大楼,沿马路向东,大凌河方向走起,这时候是下班高峰期,马路上人流如织,我俩错开,一前一后,不紧不慢地走着。忽然想起很多次,无论早晨晚上,无论艳阳高照,或者步行或者骑行,无俩无数次走在熟悉的路上,有时候我俩比赛谁骑的速度快,有时候比谁的声音高。记得那个夏天,也是黄昏时候,我俩在河边的草坪上照相,夏日的夕阳打在草坪上,打在我们飘起来的衣服上,打在你抛得高高的红帽子上,稍远处,一辆红摩托车呼啸而过,一切都那么温情脉脉,第二天看图片,有草原大片的感觉。回去,看麦田碧绿,大棚的西红柿红彤彤一片,我还给你拍了照片。

你跟我说:“今年的冬天怎么没下雪呢?”脸上有淡淡的失落,芬儿,我想起了去年冬天那场大雪,那场大雪下得好大好大,一夜间“千树万树梨花开”,也是下班,我俩去大凌河边踏雪,一树一树琼枝玉叶,有的树上叶子还没来得及变红,没来得及落下来,让洁白的雪覆盖,真是白中有绿也有红,五彩斑斓,格外娇艳。我俩在雪地里不停地喊着“美,真美!”,你用手写了“2023”,拍照留念,然后我俩还堆了一个大雪人,把我红艳艳的围脖给雪人系上,美得两个顽童笑不停。

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大凌河边,这个时候,天气虽然有些冷,河里的水已经结冰,但是冰一定没有冻结实,结了冰的水亮闪闪的,就像暗夜里的一面镜子,有粼粼的光闪烁。想起那个冬天,我俩去打冰滑,出溜出溜的冰让我俩玩得不亦乐乎,回去在路上每人买了一根冰糖葫芦,甜甜的,凉凉的,似乎找到了童年的感觉。

这时候,风有点冷,我俩默契地刷刷走着,不时说着话,和你在一起,我总是很温暖

其实,苏苏跟我说,我应该组织一下大家,给你弄个送别仪式,我想了半天,还是觉得不妥,一是单位不倡导大张旗鼓的吃喝,把你十几个兵聚齐,我怕动静大不太好。最主要原因,像你为阿莹办得那么浪漫煽情的告别宴,在情感上我接受不了,还是我们几个小范围在一起玩玩吃吃喝喝好一点,我想你一定也赞同。

不知不觉间,我俩已经走了五公里,回转快到家了。

芬儿,你早已浸入我的生活,如影随形,无处不在。尽管我们在一起走了很久很久,可是还要有道别。

忽然想起我走了几年的那条林间小路,刚开始和佳慧一起走,忽然她做手术,这条路上就没有她了。然后是和童童走,她让车刮了一下骨折了,然后我自己也调了工作,也不走了。原来很多东西不是一个直都在,我忽然很伤感,怎么走着走着,有的人就不见了。你说,我们曾经一起走过,我们曾经有过许多美好,就足够了,人生的列车啊,上车,下车,到站,很正常啊,珍惜曾经拥有,学会感恩,学会感激感动,就足够了。

到家了。

芬儿,我跟你说,和你做朋友没有做够,和你做同事没有做够。虽然这一站你下车了,下一站,下下一站,我们还会相逢,有缘人分不开,你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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