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以为年少时的懵懂迷茫早已将我拉进无边黑暗,自此将希望永远埋藏于池塘之底,而你却无畏人言,赠予我微陌韶光里一曲春的天籁,让我混沌的人生重新长出了新的期待。
————题记
影片的开头是一场音乐演奏会和一场安葬礼交叉进行的剪辑,不过数秒的镜头反转,两位迟暮老人皮埃尔和佩诺奇,仅几句谈话便将影片的节奏引向故事的起点。
马修是一位才华横溢并且发誓不放弃音乐创作的音乐家,可惜,在1945年的法国乡村实在太过贫穷,那片土地已经贫瘠到无法为他搭建起任何一个可以让他尽情表演的舞台了。碍于生活的需要,他调任成为乡村教育学院——池塘之底的新一任学监。
乌云昏沉的校园天空,暗淡无光的学校牌匾,锈迹斑驳的学校栅栏,灰暗破败的校园墙壁以及孩子们麻木畏惧的目光,是这位新老师对这所学校的第一印象。
按理说,马修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学监,还是初来乍到的新人。他本应该兢兢业业地听从校长的指挥,使用同样的高压政策来管理学生,只需要安安静静地守住这份好不容易得来的饭碗,耕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好了。可他却用心感受着这些孩子内心隐藏的伤痛,一次又一次的试着用自己的方式去反抗校长的独裁,努力抚去这些孩子眼中不符年龄的麻木沧桑。
他后来明明知道了伤害哈桑老师的孩子是谁,却没有直接指责,而是选择宽容,给予犯错者改错的机会,最后也只是惩罚乐格克去校医室照顾受伤的哈桑,让孩子自己体会犯下的错误。他不认可校长的“反应-行动”政策,虽无力抗衡,却在每一次学生要被关禁闭室或者体罚时偷偷帮忙打掩护。哪怕这些孩子从一开始就对他充满敌意,哪怕这些孩子会在他背后哼唱取笑他的“酱油小曲”,哪怕甚至还有一些熊孩子趁他外出撬开他的柜子,偷走他的乐谱,他都未曾希望将他们关入禁闭室,那个黑幽幽的,仿佛空气都泛着冰冷的委屈与恐惧的牢笼。
或许这位新老师也曾生气过的吧,但心中的怜悯之心到底不忍让这些幼小的心灵继续受伤,不接受上一任老师哈让给出的“问题少年”的警告,也不理会校长赤裸裸的看戏的心思,是马修对这些孩子给予的最大的包容与呵护。
大抵音乐家都有一份只属于他们自己的细腻情怀,他们总是擅长用充满爱的眼光发现这世间每一次生命的成长,他们也总是用充满慈悲的手掌送去直抵内心的温柔,直至将伤痛一一抚平,恰如久旱甘霖,无声润泽每一方土壤不为人知的裂痕。
马修曾在电影里对皮埃尔的母亲说过:“我有六十个儿子。”我很感动,在池塘之底那段短暂的光阴里,他在尽力地用他老父亲一般宽厚仁爱的胸怀包容着这些孩子的忧伤与不足。如果说他耐心挖掘敏感少年皮埃尔的音乐才能是源于他的惜才之心,那么他对“期待星期六”的佩诺奇的心疼也是发自内心的悲悯;同样的,他会因为校长的蛮横而进行地下合唱团训练,也能够读懂孩子们对外界自由的向往从而背着校长和他们偷溜去玩,甚至是面对被逮捕的极其叛逆不羁的孟丹,他也给予了“他是我唯一的男中音”的评价。克莱门特马修用他的一言一行完美诠释了“心灵从来就不是用来征服而是用来亲近并温暖的”。
每一个孩子都来自纯净无邪的地方,永远都应该是人间万分疼惜的珍宝。虽然马修在日记里自称自己是一个失败的音乐家,一个失败的学监,但他却用一曲少年满含希望的天籁向全世界呼喊:每一颗心都是需要爱、需要温柔、需要包容、需要理解的。当所有人都认为这些调皮捣蛋的孩子是一群无可救药的“问题少年”时,是他一人力挽狂澜,为迷失的孩子找到归家的灯塔,带来指路的明灯;当所有人都在敷衍学生充满无限可能的人生时,是他一人坚守阳光,一次次捂暖孩子麻木的心,为他们寻回精神的慰藉;当所有人都在嘲笑他的无畏无知时,亦是他一人对抗无奈的现实,不停发现孩子的闪光点,为孩子制作了一帧又一帧梦想的风帆。
“漫天播下爱心种,伫看他日结果时。”马修老师在一方教育的土壤播下了颗颗温暖的种子,撒下了粒粒人间梦想的希望,他没有等到希望的花开,却用一生在期待学子他日梦成时。
“亲爱的马修老师,承蒙少时不弃,感谢你曾用心挥散我幼时寒冬的迷雾,赠我一曲春的天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