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医生的建议是你回家休养,不要上班了,你觉得怎么样呢?”晚上我陪我妈出门走路的时候,我谈起我妈工作的事情。
“不行,那万一单位不让我提前退休,家里就没有多少进账了,你现在还没有找到工作。”我妈不怎么同意。
“家里的进账你不用担心,我现在不是也在工作吗?过年后我也会重新找工作的,没什么问题,你不用担心的。”
“而且像你这种情况,一般是会允许提前退休的,如果是这样就最好了。”
“但是如果单位不同意,那我们也不上班了,好吗?”
“不同意我就继续上吧,我的工作也很轻松,不会有危险的,最多再上个两三年也可以退休了。”
“这么多年的工龄说舍弃就舍弃,很可惜啊。”
“可惜是有点可惜,但是我现在很不放心你啊。”
“我的身体自己知道,不会有啥问题的。”我妈还在试图说服我。
“上次你也这么说,这才没多久你就又晕倒了,而且比上次还严重。”我也不妥协,毕竟没发生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但是发生了就是百分百。
“那明天周一了,我们明天先去问问再说吧。”争来争去,谁也不妥协,也只能这样了。
生活经常引发很多这样那样的争吵,但像这样的争吵是有温度的争吵,因为我们都在为对方考虑。
“要是退休了,我也要上班,不可能每天都陪着你,要不然你就去王阿姨家的花店里帮帮忙吧,我们跟王阿姨讲讲,不要工钱,主要就是让他们帮我照顾一下你。”
“好,行啊,我也想学着侍弄一下花草。”我妈是个爱花的人,说起花草就两眼放光,而且退休赋闲在家的话,没有点事情做太无聊了,让她去侍弄花草刚好可以让她心情愉悦,越想越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
正在这时,手机振动了两声,有短信进来,是快递通知,想来是我买给我妈做操的产品到了。
“妈,我去拿快递,五分钟就回来,你什么也不要做啊。”
“好,去吧,我就坐着看电视。”
我妈的病虽然度过了危险期,但就像医生说的一样,有后遗症,这不,右手会抖,没有力度,拿不住东西,连盖个笔盖都盖不进去,今天还摔坏了一个碗,厨房里那些刀刀叉叉更是不敢让她碰了;右腿也有点不方便,但是脚只用来走路,不做精细活,所以动作迟缓不怎么明显。
就我妈这种情况,我估计单位也不会让她继续上班了,否则工作出错谁负责啊,但是具体什么情况还是明天去问了再说。
拿到快递,竟然不是我买的东西,而是从老家寄上来的东西。寄件人是我大舅。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拿到包裹的这一瞬间我只想到了这个词。
不是我不识好人心,而是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
果然,我回到家之后,我妈正在接电话,是我大舅的。我妈面无表情,显得不是很开心,估计没好事。
我怕我妈病刚好,又被我大舅气出啥病来了,所以夺过手机:“妈,我来跟我大舅讲。”
“喂,大舅,我是宛云,你有啥事跟我说吧,我妈不舒服。”
“噢,是外甥啊,跟你讲也行。”
……
讲完电话已经是十五分钟后了。我大舅的意思大概是,翻过年大表哥要娶妻了,现在房子什么的都已经装修好了,没有我跟我妈住的地方,而且我妈离过婚的女人去家里住,也不怎么吉利,给我们寄了点家里种的菜,让我们今年就不要回去过年了;另外,外公外婆把我妈养这么大,现在家里要娶媳妇,有点困难,能不能拿出一点钱来帮着摆摆酒席。
注意,是“拿出一点钱来”,直接奉献出去,而不是借。又不是我妈的孩子娶妻,干嘛要我妈拿出钱来,我真是无语了。我大舅这话说得,难怪我妈是那种脸色,我都被气个半死。而且听到我妈不舒服,一句关心的话没有,就只顾着说他自己的。
还“拿钱”出去,我妈生病住院才花了钱,以后能不能上班还说不准,哪还有钱,况且即使有钱也不是这么“拿出去”的。
虽然我妈有正式工作,但是那是我妈靠自己本事挣来的,没有义务补贴家里,我妈独自带着我生活这么多年,就没有一个人关心她过得难不难。
虽然我大舅是我的长辈,但是这句话我想说很久了:我大舅真是一个奇葩。
无戒学堂日更第34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