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咳咳咳，好多灰尘，你这是多久没回来了啊”
就算带着口罩柳忆蝶也忍不住咳嗽
“可能两三年了吧？记不太清了”
齐零五官皱在一起，看样子也不好受
“今天真的是相当艰苦的一天啊……”
长叹一口气，齐零抹了一把汗水，却不料沾了满脸黑
柳忆蝶瞪着齐零，手里的抹布又多使了几分力
“喂，这么长时间才刚打扫完一层，这得干到什么时候啊？”
“阁楼不用打扫，加把劲二层用不了多长时间，大概”
“啧”
“别皱眉，皱眉对皮肤不好，这话我对你说过好几次了吧？”
“没！有！”
几乎是喊出来的
“好好好，是我记错了，我向你道歉”
“啊啊啊，我受不了了！”
柳忆蝶用比刚才更大的声音喊到
“我要喝可乐！你给我买去！”
齐零停下手里的活，满脸无奈看着柳忆蝶
“OK OK，可口还是百事？”
“当然是百事喽，谁喝可口啊”
“……咱们两打一架吧，我就是可口党”
“百事好喝！”
“这点我绝不让步！可口好喝！”
“百事！”
“可口！”
“你们两差不多行了吧……”
谢婉婷摘下围巾，挂在墙上
“怎么样，打扫得还顺利吗？需要我帮忙吗？”
“不需要”
得空休息一下，齐零掏出烟点燃
“走吧，下楼，休息休息”
谢婉婷点点头，转身走下楼梯
“喂，围巾，我帮你拿了”
齐零摘掉脏兮兮的手套，取下围巾，跟在谢婉婷身后
三人在一楼沙发上坐下，谢婉婷仔细端详着齐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齐零满脸疑惑，不知道她在笑什么
“哈哈哈哈，齐零你的脸，哈哈哈哈”
“我脸怎么了？”
掏出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齐零自己也笑出声来
“柳忆蝶，你怎么不提醒我一下啊”
柳忆蝶努力控制住上扬的嘴角，不紧不慢地说
“为什么要提醒你啊，这样多有意思”
“哈哈哈哈，我给你取毛巾去”
谢婉婷站起身，走到卫生间里打开水龙头把毛巾湿润，走回客厅紧挨着齐零坐下
“别动哦，我给你擦一下”
温热的毛巾拂过齐零的面庞，擦掉了一道道灰尘留下的痕迹，柳忆蝶看着如此亲密的二人突然感觉笑不出来了
“啊，对了，谢婉婷前辈，你和齐零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嗯……”谢婉婷手托下巴做思考状“啊，是过命交情的好兄弟！”
“啊这？”
柳忆蝶感觉有点脱线
“你呀……坦率一点不好吗”
齐零面带微笑，轻轻地弹了弹谢婉婷脑门
“嘶…我哪里不坦率啦，怎么，莫非你以为我喜欢你？”
谢婉婷不甘示弱，戳戳齐零脸颊
齐零张嘴打算说些什么，又摇头微笑着把话咽回去，思索片刻
“是，是我自作多情了，向你道歉”
“切，没劲……”
谢婉婷看齐零这个反应，感觉一下没了兴致，索性往后一仰，陷在沙发里
“总而言之，我们两现在就是这样的关系，他救过我好多次，同样的，我也救过他，过命的交情”
“谢婉婷前辈，你有没有想过不做驱鬼师的生活呢？”柳忆蝶转移了话题
谢婉婷认真思考起来
“这还真没想过，老实说我从小时候知道关于驱鬼的事情后就知道自己要走上这条路。如果不做驱鬼师的话……想象不出来这种生活呢”
“那……齐零你呢，如果不……”
“不可能！”
柳忆蝶话还没说完就被齐零满脸狰狞地打断了
“我是符师，我只能是符师，我的愿望……”
说到这里，齐零突然停下来
柳忆蝶被下了一跳，不知所措中寻求帮助似的看向谢婉婷，却发现她也和自己一样，满脸诧异
齐零低下头，捏着眉心
“抱歉……如果不做驱鬼师的话……我……我想做什么呢？我不知道……”
“齐零……你的愿望……是什么？你为什么会成为驱鬼师？”
齐零抬起头面向谢婉婷，脸上恢复了和谢婉婷说话时带有的微笑，只是在谢婉婷看来，这微笑蒙上了厚重的阴影
“没什么，你只要知道我们是同伴就可以了”
说罢，齐零起身走向门口
“我去买可乐去，谢婉婷你喝什么的”
“我和你一起去，可以吗”
齐零低下头“嗯”了一声，走出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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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她一个人丢在家里，没问题吗，她可是一直前辈前辈的叫你呢，你也不说陪陪她”
二人肩并肩走出超市，齐零已然是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谢婉婷暗自咬牙下定决心，一把揪住齐零袖口
“齐零，我们是同伴吧？”
“是啊，怎么了？”
“同伴之间不应该互相隐瞒吧？”
“唔……”
“况且，有些事情一直埋在心里你也会不好受吧，所以，你能告诉我吗？你所说的那个愿望”
“不行”
齐零回答的斩钉截铁
“为什么？难道我不值得你信任吗？”
齐零回头与谢婉婷四目相对
“不是的，我的愿望和你我之间的关系无关，再者这是我的秘密，明白了吗”
谢婉婷咬紧牙关，挤出一句“我知道了”便不再做声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走在路上，天空飘起小雪，齐零抬起手，看着雪花在手心里融化
“我的……愿望……”
梦中的场景在眼前划过，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不知为何，眼泪流了下来
谢婉婷看着这样的齐零，鼓起勇气上前一步抱住他
“齐零……你的愿望，我能陪你一起去实现吗？”
齐零像是没听见一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又是一个冬天啊……你究竟……还活着吗……我们的回忆……”
谢婉婷泪眼婆娑抬起头，触电般的松开齐零，退后一步
“你们的……回忆？”
齐零长叹一声，收回手
“没什么，走吧”
“齐零！”
谢婉婷大喊一声
“我对你而言究竟算什么！？”
齐零看着面前声嘶力竭的女孩，胸口一阵钝痛
“谢婉婷……”
“我和你这么多年究竟算什么啊……”
谢婉婷缓缓蹲下，放声大哭起来，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是同伴，是朋友，是我将来会一直陪伴下去的人，是我一生不会抛弃的回忆”
齐零也蹲下，牵住谢婉婷手，坚定的回答
“那……如果你找到那个人呢……找到那个和你有共同回忆的人呢……完成了你的愿望呢……”
谢婉婷啜泣着再一次问齐零
“我的愿望……我想永远都不会实现了……不论是继续做符师还是去救柳忆蝶，这都是我最后的挣扎”
“为……为什么？”
齐零牵着谢婉婷站起来
“我的愿望本来不打算告诉任何人的，你要是听了就不准你离开我了，你确定要听吗”
“我确定，我不会离开你，也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别人，相信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