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腊八节,人们常说过了腊八就是年。接近年末,年味也越来越浓了。
每逢这时,街上卖对联的、中国结的、大红灯笼的总是熙熙攘攘。一街放眼过去,都是一片红,显得分外的热闹。
关于年,便是一家的团圆祥和,老人和小孩齐聚一堂,老人乐呵呵,小孩闹嬉戏,这个年便充满了欢乐。
人们也会纷纷踩着临近过年的喜庆,挨家挨户要办什么喜事,也会挑在这个时候举行。这家嫁女儿,那家搬新家,还有谁家八十岁老人大寿。于是我们挨家挨户的串门子,吃完这家,吃那家,吃着吃着就迎来了自家的年。
只是今年些许不同,在临近过年的时候,却接到母亲打来的电话,说,外公过世了。
我当时愣住了,在这之前我从没想过七十几的外公会这么早就忽然的离开我们。
记忆的外公还是那个特别会生活、会调养的人。每天早上起来会喝杯牛奶,然后在天气好的时候,会随身带个水壶,出去找朋友聊聊天,看看他们下下棋。
我想这样的外公不应该还要活很多年吗?毕竟也没听过外公患有什么大病,怎么忽然就走了呢?
在我的记忆里,我听过很多版本的外公,母亲曾说,年轻时的外公是一个很凶的人,吃菜时如果在碗里东翻西翻是会被骂的。外公也没有让几个女儿读书,只是让两个儿子读了书。于是这也成了母亲心中的一个结,我以为这样外公离开母亲不会很伤心。
可是那天母亲却哭了很久。
表妹也曾跟我说外公是一个重男轻女的人,表妹从小跟外公外婆长大。她说那时外公总说她成绩不好,这样哪会考得上高中,而对另一个孙子却是很宠爱。
我以为这样外公去世时,她也不会很伤心,但当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他时,她却很难过。
外公似乎在每个人口口相传中,形象都算不上一个太好的人。而不知是因为从小跟外公接触的不是特别多,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我却没有这种类似的太多感悟。
记忆中年幼时外公似乎好像并不是很凶,我也没见过外公发脾气的样子。只是记得外公做的菜很好吃,在我读初中那段时间,由于爸爸妈妈很忙,外公会在我们家给我们做饭吃。
那时无论是青椒炒肉,还是油焖茄子,几乎一些很平常普通的菜,被他做出来都很可口。妈妈似乎携带这种遗传,成了我们家做饭最好吃的一个。
记忆里外公的话好像也并不是特别多,好像年老后的外公并不是特别招儿女喜欢,不知是不是年少时众多不好的经历,铸就他们众多人的心结。反而外婆是他们都比较喜欢的母亲。这种环境下看外公,他特别像一个孤立无援的人。
外婆也不喜欢外公,她说外公自己有一个密码箱,里面都装着自己存的钱给自己用。而年轻时的外公,好像又是一个比较大男子主义的男人,在外面有过其它好过的人。那时,民风尚未开放,外婆也只好忍气吞声。
而这些往事早已过去时,外婆的心结似乎一直在那,于是外婆对外公也没有多少好感。我不知道在外公离开时,她会不会很难过。
但是当一个在身边一起走了很多年的人忽然离开了的时候,应该难免会空落落的。
尤其在年纪越大时,一个老人的离去,一转身就是一个时代记忆的逝去,而外婆就剩下了她一个人,连个当年一起经历过那个岁月的伴儿都没有了。
属于他们的时代或许过去了,我不知道我的外公外婆是怎么经历这些角色的变换,从为人父母,到爷爷奶奶,再到看着身边的老人离去。
就像夕阳红最终日沉西山。而在我们一个大家中似乎也只剩外婆一个还健在的老人。
我的爷爷在我还尚未知事的时候走了,那会我还在读小学。以至后来很多迷惑的人生道理我想问时,已经不知该对谁说。
而我的奶奶又在前年离开了我们,那时我在生活的繁杂中沉浮,找不到落脚点。无心顾及,奶奶就已悄然的离开了我。
等我回过神时,才发现时间已经从我身边偷走了很多东西,母亲的青丝夹了白发,父亲开始发福,脸上的皱纹已越来越多。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父母也开始在变老了。
我忽然害怕,害怕时间会夺去我身边曾享有的宁静祥和的爱。把我彻底冲向人生的大海里,没有回得去的故乡,也没有再等我的亲人。我彻底的变成一个回不去的人。
曾经拼命的想逃离,后来怕找不到能回得去的港湾。也许这就是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