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读弋舟《锦瑟》——锦瑟流年,这世上本不需那么多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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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识当代作家弋舟,是他的《拿一截海浪》。不仅因为文字表达极具吸引力,还因为其中出现了“六盘山”这个词。想来作者能在如此具体的地点写山路崎岖,写一条拦路想求助人类的狗,写自己足够潦倒的人生,写那截想要献给女儿做结婚礼物的荒唐且窘迫的“海浪”……读完最后一字,好不容易呼出一口气来。——被揪得紧紧的心无处舒张,压抑、不爽快。

假如让我给目前接触过的作者的作品用颜色来区分一下,我想给弋舟的文字安一团黑色,是深渊。没有裂隙,完全不透光的那种。但,尽管它带给我的感受如此,还是无法在博大的文学作品的海洋中避开这抹黑色。如果能跳出读者的角度,站在一个揭示者、剖析者的角度去看,就会豁然发现弋舟那般犀利的视角和锋利的笔触,他记录和看见的也无非是身边如常的小人物,但他更为细腻地捕捉到了小人物身上更小的点,再用高倍放大镜将其放大,更为具象地呈现在我们面前。直看得人汗毛倒立。

基于此,本次我小群的名篇共读作品选定弋舟的早期作品《锦瑟》,并希望不只是我自己,而是所有人都能有所收获。

此文为共读正式开始前的自读收获。


《锦瑟》一文讲述了两位男性老人:七十岁老张和教授张老逐渐揭开女博士林杉杀害女校工事实真相的故事。

文章是以老张的视角打开的,像是一部自述,既写他的垂垂老矣,也写他那身衰老的皮囊下依然向往女性的骚动的心。弋舟这么写老张认为自己的老:

我被人叫做“老张”已经有四十多年了,从三十岁开始,一直叫到了现在。这说明我真的是老了,从骨头到心脏,都向着死亡打开。

……一个枯槁的老年琴师,连皮肤都已经发脆,睡一觉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再醒来的家伙……

什么东西一碰就会碎?我想,首先应该是经历了陈年后外壳失去水分后发脆。弋舟开篇几笔就写出了老张这样的年龄状态。明确了这样一个老人的身份,但怎么带出这个故事?如何写出老张的异质性,接下来作者这样交代:

……睡一觉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再醒来的家伙,却不愿意搬回去和子女们住在一起颐养天年,死皮赖脸地留在剧团的院子里,为的只是能够时常看到那些如花朵般新鲜的女孩子。这真的是令人羞耻。因为我干瘪的身体里还不恰当地保存着欲望的水分,它们腌渍着我,像是在酱着一根老黄瓜。

他写,老张无数次呼吸把呼吸当做眼睛,去感受那些从窗下经过的年轻女孩身体上发散出来的气息。

这种用眼睛呼吸到的气味令我发抖,身子像是被锐利的光刺中,却冷得出奇,只有那个部位是热的,尽管热得微不足道,但被整体的冰冷对比成了灼烧。一个完全意义上的老年人,还被灼烧,这就是羞耻。

写到这里,作为读者可能第一反应是,这个七十多岁的老家伙原来是个变态啊!没羞没臊!甚至立刻脑补出很多不安分因素制造的案件。但,弋舟恰恰是通过这样一个突破口来写老年人的生理渴望。你说绝不绝?不过,老张本人觉得,这个年龄了,有这样的想法,是一种羞耻。且,接下来他的选择导致自己笃定前途一片大好的孙女杀人一定是因为上天对他的“所作所为”异常愤怒,于是报应在了他的孙女身上。那么,他到底干了什么?

重阳节,一个专属老年人的节日中,老张的生理反应异常强烈。看到这段时,我眉头紧锁,却又忍不住想笑。弋舟真是顽皮且毒辣,你写就写嘛,还真是会挑时机。原文这么写的:

我的身体在那一天出现了反常,它在没有任何气味的刺激下一整天都间歇着灼烧。这似乎说明,我的欲望其实是来源于头脑的。节日的气氛就可以暗示和感染我,令我的身体被腌住,蠢蠢欲动地发酵。甚至这种来自头脑的欲望比女人微酸的气味更加凶猛,它令我的心在那一天的清晨就突然被烫醒。朦胧中,我的心突然像是一块滚烫的铁被淬进了水里,滋拉一声冒出了烟。

用一个节日做欲望的始作俑者,如此鲜活且精准。我不是男性,更没有什么经验去体会文中表达的这般感受。但却深信弋舟如此描写必然是真实的。因为接下来的事情,跟这段文字的最后一句话在我心底激起一样的效果——滋啦一声冒出了烟。

——老张去找洗头妹了。

大跌眼镜吧?他是在酒后做出这样的选择,但后来确实也后悔了。所谓后悔有两层含义,一是在洗头房最终缴械投降;二是他深信自己的孙女也是在那天的同样的时刻,因为喝酒后,做出了毁灭自己一生的选择——杀人。逻辑是,假如自己不喝酒,冥冥之中孙女也就不会喝了。这个理由虽然可笑,但作为祖孙关系,我也能理解。按作者的创作顺序,还是先谈他的洗头房之行:

我们剧团的四周布满了那种叫做“洗头店”的小房子,有关里面营生的消息早已经灌满了我的耳朵。步入老年后,我所有的器官似乎都变成了鼻子,我靠嗅觉活着,看到的,听到的,摸到的,最后都会变成一种味道,直接扑到我的肚子里,然后成为温度。这些洗头店的消息也成为了气息,对我构成了温度,并且在今夜如火如荼。

我发现优秀的作者非常善于把握声音、色彩、味道、形状等非实质性的元素来表现具体的东西,而上边的这段就是如此。在这样一个夜里,一具衰老的身体能在洗头房里发生什么样的故事呢?

我被女孩子安置在一张破烂的椅子上,她笑嘻嘻地问我先洗头还是直接进去按摩。她说的“进去”是指一面布帘的后面,从那里扑出的一种味道令我一下子变得六神无主了。我嗫喏着跟她讲,我洗头,我都八十岁了我还进去做什么?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跟她讲自己的年纪,而且我也只是七十岁刚刚出头,可是为什么我要夸大其词呢?她依旧笑嘻嘻的,说八十岁才要过老神仙的日子呢。我觉得她有些傻兮兮的,不知道再跟她怎么讲了,僵硬地坐在椅子上,从镜子里看她把我的头抱进了怀里。

这里的细节,首先老张谎报了年龄,许是想借此遮掩自己的慌张,或者是给自己随身的身退找好理由吧。但我想说的不止于此,最后这个“镜子”的角度十分有趣了:

我的脑袋上已经没有几根毛了,它们零乱地倒伏在头皮上,让脑袋看起来像是一只布满了灰白色疤瘌的皮球。这只皮球如今被委屈地挤在两只饱满的乳房之间,像是它们的赘生之物,挤来挤去,随时有被吞没的危险。她甚至没有使用任何洗涤用品,就是这样用两只乳房揉搓着我的头。她的身体是一只熟透了的石榴,而我的头,就成了她身体裂开后爆出的一粒石榴子。我的头被她的胸脯挤坏了,已经空空如也。

如果没有这个“镜子”,老张的荒唐和不堪就展示不出来,而且显然不可能再出现另一个视角,所以不得不感叹弋舟这样优秀的作者多么注重细节。这面镜子不只是为情节推进服务,更在塑造老张这个人物形象上起到了莫大的功用。一个暮年苍苍老人和一枝娇艳新鲜的花朵就在这面镜子上构成了关系,既不协调,也不美妙,但很扎心。由此,也给我再上一课,想写事物A,其实用完全对立的事物B来表示,绝对事半功倍。

洗头妹把想做的,能做的和不能做的一切手段都用在了面前这个已经失去判断力的老人身上。但关键时刻,老人掉链子了。他把裤子提起来,紧紧攥住裤腰,似乎像是要维护自己所剩无多的最后的尊严。他投降了。心甘情愿地被洗头妹从口袋里掏出去三百块,然后像条丧家犬似的逃回了自己的小窝,瑟瑟发抖中,他确信,自己触发了某种灭顶之灾,惩罚随时会向他劈面而来。

只是,他没等到自己的惩罚,等来的却是孙女林杉亲手将女校工推下七楼的消息。所有人都被压在轰然倒塌的事实下,“为什么”是道无解的题目,然而老张心里有数,他想:我都能那样,为什么林杉不能这样?我的身体随之一抖……

老张住院了。他在这期间结识了专程而来的张老,也由此找到了孙女杀人的理由。

那天下午,我坐在轮椅上,在医院的草坪上晒太阳。我远远地就看到他缓慢地从明亮的光里走向我,一种类似樟脑的陈旧又亲切的气味由远而近。那样的情景很缥缈,一个银发的老头,一身灰色的布衣,一柄桃木手杖,像神话里的人,即使脚步蹒跚,也有种让人敬重的风度。

张老的出镜就很有范儿,光明正大。不像老张,一出场就猥琐不堪似的。张老也被称为“张老”三十多年,这和老张很像。他时年八十,是学院返聘的老教授,而老张的孙女林杉是他带的最后一位博士生。他说,和林杉在相处时的感受是:

所以当我第一眼看到林杉,就有一种被光灼伤的心悸和紧张。这种感觉,我只有在吟诵义山的那首伟大的《锦瑟》时才会有: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锦瑟》是唐代李商隐所作: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据众论,虽莫衷一是,但有一类说法说,这是一首爱情诗。对青春年华的追忆,对爱人的思恋,对现状的枉然与惆怅,都在这首诗里了。

不对,跑偏了,回到正题。一个八十多岁的耄耋老人对一位正值青春的女学生产生了情愫。这究竟应该让人如何评判?在文中,至少在目前,我读到的是几乎要成型的双向奔赴了。关于告白,弋舟这么写:

在那个光明的午后,我这样一个老朽,突然被如此众多的光明的事物包围住,一瞬间就有了炽热的旋晕,两眼也像是被强烈的光线刺盲了一样,在短时间里失去了方向感。我感觉自己被林杉从身后拥抱住,她的两只手从我的腋下穿过来,紧紧地揽住我,头贴在我的背后,反复厮磨。我身上所有的血突然都涌向了同一个地方,让那里膨胀起来。这种身体上的反应令我惊恐,就像一个成年人在某天夜里却不可思议地尿床了一样。我哆嗦着去掰林杉揽在我胸前的双手。但她的十指非常地执拗,我根本无法掰开它们。她那么年轻,我们的力量根本形成不了对比。我只有把身子向下缩,因为直立着,那里就明显地微微凸起一块,令我无地自容。这样的状况就有些滑稽了,我像一个顽童般地要滑到地上去,林杉就只好不遗余力地从身后架住我,阻止住我的下坠。这样僵持了一段,林杉终于失去了信心,小心翼翼地松开我,然后一言不发地走掉了。我喘息着瘫倒在地板上,心像被烈日暴晒过一样地裂出许多的皱褶。

林杉是大胆的,她勇于追求爱情,也许值得歌颂,在此刻,在这里,我想,无需讴歌,毕竟这张车票注定有去无回。但车上已然慌神的男主角,竟也有了生理反应。我猜弋舟这样设计情节是想在两位老人之间建立某种共识。它关乎于老年人的情感世界,老年人的爱情,老年人的性释放。

张老和老张的情感经历完全不同,他的人性,或是兽性只有一次,那是开启,也是落幕。年轻时被下放到某处农场,他在饥饿再次垂命之时闯进一户人家,文中写:

你知道,饥饿能够让人的呼吸都变成一件痛苦的事,仿佛空气都成为刀子,吸进身体里会锐利地刮割你的肺腑。那天夜里,我东摇西歪地走向那对夫妻的家。我已经饿过了头,脑子里都有了幻觉,觉得黑夜其实是被漫天的鸟翼遮住了太阳,我甚至都听到了无数只翅膀扇动时发出的喧哗。我已经很多次在这样的夜晚饥饿地走向他们家。

幻觉中,他再次扑开那对夫妻的家门,却意外撞见独自在家洗澡的女主人。欲望战胜饥饿,他在那一刻把自己变成了一张巨口,吞噬了救他无数次命的女主人。而后归家的男主人在愤怒中选择放下猎枪,张老说:

他没有对我进行任何暴力的惩罚,只是凝视着我,目光里充满了怜悯。这怜悯是何其的深切,子弹一样地穿透了我,推涌着我从虽生尤死的肉体中复活。我从他的目光中逃离出来,虚弱地跑进黑暗的夜,像一个溜进了巨大的子宫里的贼。风吹草动,我的耳朵里,心里,响彻了那首《锦瑟》的词句……我是如此地,空虚。从此,我再也没有触摸过女人的身体,并且,对自己的身体也充满了警惕。

为什么在这一刻也会响起《锦瑟》的诗句呢?我不得其解。这是对过去人生的一种缅怀吗?他继续说:

我已经到了垂暮之年,生命已经残弱暗淡,本来以为已经剥去了生命所有的限制,却在那个午后,被自己身体里奇迹般涌出的欲望吓坏了。如果没有肉体的参与,也许我会毫无顾忌地接纳林杉。但是肉体曾经深刻地戕害过我,使我在壮年时就刻意地去规避它,更何况如今,我不仅已经气血衰竭,而且还被那些大而无当的荣誉覆盖着,我已经丧失了正确地使用自己身体的能力了。我很惭愧,义山一生经历过酣畅淋漓的磨损,甚至敢于和女道士相恋,才有了一唱三叹的抒发,而我,却一辈子没有拥有过真正意义上的女人。林杉的到来,给了我最后的机会,但是我已经耳聋目瞑。爱,不仅需要心灵,而且还需要有体力啊,从某种角度讲,它甚至更关乎肉体。

张老想起自己的经历,还是觉得无法面对和回馈林杉的爱慕。所以他选择了拒绝。他替他的身体选择了拒绝。

再次的“早知现在何必当初”?

《锦瑟》的力量在张老的体内流转,他以为放下了,实际仍然裹挟其中。意外地摔伤,他结识了另一个女人——校工秦美。秦美对张老的护理无微不至,而中年女性的成熟的身体诱惑也再次成为对张老的挑战。他无数次觉醒于自我沉迷,甚至是陷入对自己龌龊想法的自责。但,是火种就终会被点燃。他和秦美的那点事终于还是发生了。只不过,这一切都是对方的设计。秦美趁护理张老洗澡时主动“含”住了张老的某一部分,并顺利地带走了证据。在张老还沉浸在是否爱情、激情或青春再现时,他被上门来的秦美要求“结婚”了。

张老几乎没有什么思想斗争,就决定应该结婚,毕竟对方还要养活一个上大学的儿子。然而,这个消息传到林杉那里后,一切又不同了。重阳节那天,林杉带着酒找到张老,醉意最浓时,她为他奉上了身体。我感到非常扎心的那句话是林杉说,“老师,女人的身体都是一样的,身体只是身体……”。《锦瑟》再次响起。我想,也许林杉所表达的是年轻人追求爱情的那种决绝和信念,精神世界契合和肉体结合本来就是两回事。后来,张老睡着了,而林杉则约了秦美去往烂尾楼的七楼谈判,在对方不注意时将她推了下去。这两场无疾而终的感情,究竟是谁辜负了谁?

其实故事主体在这里已经结束了,但弋舟就像把一首已经谱好的交响乐拉长了尾调,他又加了一段叙述。老张是想为林杉做点什么的,虽然已经这把年纪,虽然他不知在感情中怎么处理才是对的。但他去投案了,讲明自己才是真正的凶手。负责案件的警官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领着他一起去了事发地,两人一前一后往七楼爬去:

我跟在他的背后,一级台阶一级台阶地向上爬。四面通风的大楼里洒满了夕阳的余晖,也灌满了秋天的风。我佝偻着身子,边爬边幻想着那天夜里的情景:两个女人如夜晚绽放的昙花,她们也是这样拾级而上,最后终于抵达了死亡。我的眼泪突然夺眶而出。因为我终于发现自己已经面临了失败。我的身体再一次背叛了我,那个鬼,他不允许我救赎自己——我真的是老了,已经根本无力爬上七层的高楼了。当我已经用尽了所有的气力,甚至把命压上后,我发现只是攀上了四楼。我的生命只能抵达这样一个高度了,七楼,那个死亡之地,却荒谬地超出了我生命的范围。

有时候,真相只需要你伸出手指戳一下而已,泡沫总是虚幻的,无关悲剧还是其他,该破时总是破得痛快。

姓吴的警察和我一起坐在四楼满是灰尘的楼梯上,他安静地抽着烟,安静地看着我像一条苟延残喘的老狗那样地泣不成声。他的目的达到了,他用这种方法戳穿了我的谎言。我是被他背回去的,他把我放在了床上,临走时居然轻声背诵了两句义山的诗:天意怜幽草,人间重晚晴。

其实,老张在得知孙女被抓的第一时间,也曾去找过吴警官,表达了一样的意思,然而他得到是对方的沉默和一个背影。就在此时此刻,两位老人在一前一后的时空中再次达成了某种统一,关于奉献和牺牲,然而,却不是关于爱。

故事的结尾:


哦,你为什么也流泪了?这不是我来见你的目的,我不是想要博得你的原谅。我只是想把这把老骨头抛掉,只有死亡才是针对着身体,就像这夕阳,这空虚的光,针对我们。


肉体会消亡,灵魂才是永生的。那应该是一种在生命得到完整历练后闪闪发光的精神力量,是穿越黑暗后看见一束光芒时的喜悦。而注定落幕的夕阳,再绚丽的光芒也是空虚的。只有它,才是留给老年人的真正的一切。


好伤感的结局。用两条生命,四个人来完成一个悲剧,揭示一种几乎被人忽略的社会现象。我想,至少在没读这篇文章之前,我确实不曾看见,不曾看见原来黑色的反面应该有光,应该有人关注到老年人晚年生活的这部分现象。虽然光最终总会消失,但他们毕竟曾经繁盛过。正如“锦瑟”本身,装饰华美,乐音悠长。


感谢弋舟。第一篇关于他的作品精读,很过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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