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你们俩就凑一块儿过得了,年龄正相当,体格也都还行,互相照应着,不挺好?”老表姐悄悄对他说。
老张头不置可否,只是笑笑。和老伴年少夫妻,磕磕绊绊,一起走过这一辈子,他从来没有想过还会跟另外一个女人同床共枕。可是,老伴过早地撒手走了,后面自己不知道还有多少日子要过,真的一个人等到死吗?
清明就要来了,儿子们都要回来祭扫的,何去何从,是时候商量一下了。
伴着昏天黑地的几场大风,柳树的枝条更加柔软了。每当尘雾散去,亮瓦晴天的时候,天地间便换了个样子,许多新鲜的东西仿佛一夜催生。老张头的心情也如这初春的天气,忽冷忽热,忽明忽暗地。
家家户户都开始准备春耕了,自家的一垧多地还在那儿闲着。老张头有心自己种,可是又觉得心有余而力不足。儿子们电话打过来无数遍,目的都是不许他种地。
“爸,你得考虑考虑我们的感受啊!”大儿子说,“我们都不能回去帮你,这是明摆着的事儿。你那么大岁数,还一个人种地,让别人怎么看我们啊?是我们不孝顺还是怎么地啊?”
“你需要钱我们可以给你,你种地能挣多少钱,我给你。”二儿子说。
“就你那体格,种地挣的那点钱还不够累坏了治病的呢!好好养身体行不行啊?有福都不会享?”三儿子说。
是啊!说起种地,自己是有点儿心虚。这身子骨再也不是年轻时的样子了。吃点肉喝点酒血压就上来,着点凉吃点辣肠子就扭着劲疼,就不要提其它的小毛小病了。最明显的一件事就是,饭量远远比不上从前了,眼瞅着好吃的心里痒痒,肚子却装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