漩涡•边缘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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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

翌日上午,执行院门口,李乔森带着道斯、米西及若干个他手下的员工已是等候了一会,正在等待着谁的到来。几分钟之后,车辆的轰鸣声也是由远及近传入门口众人的耳中,直至停在门口。

李乔森往下了走了几步,就在车辆停止的时候,他也正好走下了最后一步台阶,站在了车辆的后排那个位置。还没等司机下车开门,车内之人就连忙主动打开了车门,下车的同时,在还没完全站稳的那一瞬间伸出了右手,主动与李乔森相握。

两人相视一笑,出于场合所需也是出于一种礼貌,用无声之言化解那份尴尬。但不管是对于李乔森还是这位到来的经济发展部部长索亚来说,他们所代表的身份意义非凡。一个是执行院的监督委员长,更是执行院内上党多数党领袖,单论影响力,索亚自知自不如李乔森。这是索亚见到李乔森之后的内心想法,两人之间的交集通常不多,但不限于一些必要出席的会议,开会的时候,后者经常是坐在前面的人。

对于索亚,李乔森会主动相迎,一是出于客气,毕竟今天这里是他的主场。二是后者的身份级别虽说没有他高,但着眼的却是全国的经济发展规划与实施,严格意义上来说不比他李乔森弱,甚至单从范围来说,索亚的管辖权隐隐强上一丝。

“乔森委员长,闻名不如相见,没想到我们也有机会合作一次。当总官先生和我说是你负责这个事情的时候,我就在想,或许你又该像变魔法一样,拿出一份让我们都为之惊叹的草案吧,毕竟大选那段时间,关于你的消息可是传遍整个亚夏。”

“索亚部长过誉了,只是希望你听到的那些消息是好的,而不是一些我的不堪往事。”

“那些都已经是往事了,所以我想也无关痛痒了,毕竟现在的亚夏可是在马克总官的治理下,你说是吧……然后有件事要向委员长先汇报一下,会议中或许还有一位你的相识会加入,希望你不要介意……”

“那是自然……”

李乔森客气的一问,索亚也是回答了,随后抛出了另外个问题,但又像是逼着李乔森必须接受一般。从下车到现在,不过十分钟的时间,索亚却表现出的像是一名与李乔森很熟悉的人,有奉承也有讽刺,让李乔森一时难以把握到底索亚要做些什么。

两人这段话之后,也是陷入了沉默,都是遥望着远处,等待着今天的重要人物,现任内使,同时也是内部委员会委员的林郁的到来。总官府已在日前发布通告,任命林郁内使在这段时间内担任总官先生的特派员,全程跟进税制改革这项事宜。

沉默并未持续太久,林郁的车辆在安保的护卫下终是来到了执行院。等车子落定,警卫人员确认现场没问题后,林郁也是露出了她的样貌在众人面前。下车之后,也是在助理的陪同下,引领到了李乔森等众人的身前。

碍于安保的原因,李乔森并未在看到车子的时候就急于走向林郁的车队。虽说车内的林郁对李乔森必然信任,但特殊警卫局显然不在此之列。所以唯有等待确认林郁处于安全环境,李乔森才能靠近。这种出于保护的机制,在他看来,仿佛是民主的制度另一面执念的存在那般。

“乔森……”照面的同时,林郁叫着李乔森,并且和他互相拥抱了一下,分开之后,林郁也是转头看着索亚,叫了一声后者,算是招呼了。这前后的差别,现场的众人可是都看在了眼里,心中自然都有各自的想法。林郁的冷淡固然有些让索亚感觉受到冷落,但她的头衔却由不得他有任何意见,毕竟整个亚夏出行有警卫局安保的人,两只手都数的过来,他索亚没有,李乔森也没有。想到这里,索亚心中也是渐渐平衡了一些,而之后还有更为重要的事等着在场的人,他更不会纠结那些虚名。

讨论的场所被安排在执行院的一处小型会议室中,等众人都坐下之后,林郁也是吩咐警卫人员时刻注意现场,确保信息不外泄。经过的众人看到这样的场景,自然也是明白里面在发生着一些大事。

会场中,李乔森与索亚一行对面而坐,林郁则单独安排在了两行人中间,桌子的单独一边坐着,犹如见证人一般,从上部看着下面的所有情况。此刻的三方人员手里各自拿着李乔森之前与道斯商量之后马上起草的一份草案,关于如何开展马克当日就职典礼之上提出的税制改革。

除了起草的这方,其余两方都在仔细阅读,特别是索亚一方,这次为了这件事他特意多带了数名人员,此刻的他们更为认真的查阅着李乔森提供给他们的这份草案。等待的时间总归是漫长的,李乔森与道斯两人表面上是波澜不惊,但内心早已风起云涌。虽说对于这份草案,两人自认为完全可以满足经济发展部,但最终需要点头的也正是他们。

随行人员看完之后,索亚一方也是进行了秘密讨论,又过了几分钟,停止了讨论,看样子似乎是有了结果。

“那个林郁内使、李乔森委员长,关于总官先生提出税制改革,之后委托委员长负责一事,今天我亦收到了这边起草的这份草案。刚才我的助理们也是从头到尾仔细查阅了不止一遍,现在就这份草案,我想说说个人的一些看法,当然不代表经济发展部……”

索亚准备就草案一事,进行下说明,却在这时传来敲门之声。林郁闻声,眉头微皱,因为她特意安排了警卫人员负责外部,像今天这样的场合,本不该发生这样的意外。

索亚被打断,众人循着声看去,才看见打开的门口,陈言正站在那边,面无表情,但在他看到林郁的刹那,也是略微躬身,表示着歉意。但他并没有马上进来,而是看着门口的一位警卫人员小跑到林郁身边,并且在她耳边汇报着什么。这个时候,索亚也是说了几句。

“不好意思内使,刚才我和委员长已经说过这个事,却不想忘了和您说了,实在抱歉。”

索亚带着歉意,和林郁道歉,却是在帮陈言解围。后者闻言,自然不想继续浪费时间,暗示了一下陈言之后,算是揭过了这件事,允许他进入并入座。

“今天的事情对于在场的诸位,尤其是总官先生而言尤其重要,所以希望陈言委员以后合理安排下个人时间,分清主次……那么接下来的事,索亚部长请你继续吧。”

虽说揭过,但是林郁对于陈言的突然出现也是十分恼火,但碍于场合不好发作,只能义正言辞的搬出总官名头震慑一下他,同时也展示了一下内使的威严。陈言的出现在她看来只是对方打乱了节奏,并不会影响什么,可对于李乔森来说就有些耐人寻味了。尤其是初次见面之后索亚的态度,加上他似乎早已知道陈言会中途加入,所有的一切好像都在说明,后续发生什么会完全按照他们的计划上演。

“不好意思,还请稍等一下……”才刚坐下,并且现场气氛算是缓和之际,陈言居然直接打断了准备发言的索亚。而就在陈言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一个不起眼的落在索亚身上的眼神,并未引起在场之人的注意。

“陈委员!刚才我已经说明……”

林郁一向很是耐心,但那是建立在互相融洽的前提下。在她参与的所有活动中,所有人都会仔细思考一下,如今坐在一起开会的那个女人可是现任内使,言行举止都要适当顾虑一下这位女士的身份,甚至私下里在马克面前,偶尔她也会拿出一副强硬的姿态,纠正后者一些不该出现的过错。

可惜的是她的话还未说完,李乔森直接在桌子之下拉了她的衣角,制止了她接下去的动作。此消彼长,原本还不能确定今天是否能顺利说出那翻话的陈言,如今虽然已是汗流浃背,甚至比之那天接受访问更为紧张,但是见到已经停止责难的林郁,他的心中已是暗自喜悦,这次终究是他赌对了,气势一下子就恢复到了正常的状态。

“对不起内使女士,实在是因为此事事关重大,所以有些话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在这里进行说明一下,望您理解,同时也希望委员长和索亚部长同意我继续发言。”

林郁已是沉默,甚至连看都没有看陈言一眼。两位男士闻言,互相看了一眼后,差不多同一时间点了下头,算是同意陈言继续说下去。这样的场合中,对方已经差不多把话说白,就是要继续说下去,仅仅只是用了一点小小的激将法加上以退为进,同时也把后两人身份特殊一并考虑了进去,逼得对方只能点头答应。

“就在今天早上,我所属的资产统筹委员会已经收到多份来自下属部门的邮件,而其中大概的意思就是希望尽早确定来年属于他们各部门的那份份额。为了这件事,我一直在打电话说服对方,所以今天的会议也是迟到了。”

“来年的经济预算,应该还未到时限进行规划,为何他们会如此心急?”

索亚作为经济发展部部长,对于下属的的这些问题又怎么不清楚,但他还是率先提出了疑问,不过现场又有谁不明白,他是在为陈言说话。好比是自家孩子犯了错,大人已经挡在身前,把他保护了起来。

“因为恐慌,害怕份额因为某些原因减少。”陈言并未多加修饰,直接说出了他的看法。

“陈委员的意思是,税制改革影响了他们的所得份额,所以现在提前打招呼,争取来年与今年持平的那部分吗?”

作为李乔森的辅佐员,道斯也是全程参与了税制改革草案的制作,所以今天的会议他也是有着资格列席并且在适当的时候介入,此刻就是他认为可以介入的时候了。

“不是影响,或许用实际改变更为合适。税制改革,我从刚刚这份草案中大概了解了一下,委员长提出的改革或许与总官先生依旧存在出入的地方。总官先生虽然没有具体指出,但是通过上级传达,我大概知道此次改革涉及面极大,而且时间上也是十分的迫切。可从现在这份草案来看,税制改革的战线未免过长,当然我不能否认它对于国众生活方面的积极作用,但整个国家库就那么大,如果缩小规模,那么缺失的部分怎么填缺。如今只是几个部门提前打招呼,以后我相信会有更多的电话,但我却没有一个准确的答复方式。”

气氛已经到了这个程度,就算面对多为实权人物,陈言也是不卑不亢,所吐露的言语仿佛组织好一般,丝毫没有迟滞的说了出来。

“陈委员的顾虑,或者说经济发展部的在税制这个问题上的一些分歧,在我与我部门同事协商的时候,也是一并考虑了进去。诚如陈委员所说,总官先生并未具体作出指示,但他却安排了内使一同参与,或许他也明白时间如此仓促的情况下,不一定会很顺利的就拿出一份草案。同时陈委员所说涉及面的问题,早在我们执行院正副院首及我和内使一同在现场的时候,就已经提出了疑问,认为改革面过为宽广,但内使和我们都亲自听到了总官先生的答复,那就是全税实行改革。因此在这份草案,或许说这份计划中,我们在具体的税制改革的范围及大小和时限上作出了不一样的部分,那就是分时段进行推进。一来考虑到国库收益中的税收会面临减少问题,所以逐步推进。二来战线拉长可以更好的渗透,扩大影响的范围,与总官先生的愿景并无冲突,我们并不是不执行,只是换种更为温柔的方式去突进这项工作。最后关于陈委员的烦恼,其实不仅仅是你们经济发展部或者资产统筹委,对于其余部门来说,税制的变化是多指向的,而且大家都清楚,这个任务的定位,是在很高的一个高度,所以牺牲必不可少……时间很紧,目前我和我的部门也只能拿出这样一份计划了,今天内使也在,所以最后还是希望经济发展部可以慎重考虑。”

陈言的多次发言,李乔森已是听不下去,只能尽量的解释一番。同时也是借着正副院首及林郁的名头,隐隐提醒着对方。原本只想静静开完会的他,却还是遇到了一些问题,而带来这个问题的人正式被他暗中排挤出那个外使人选的陈言。今天他的出现,显然也是有备而来,他的说辞他的顾虑有的放矢,但李乔森作为负责人也是不能落了下乘,说出了刚才那番话,等待着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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