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你在屋子里看动画片,我在客厅里面。想要翻在翻的那本书的,不能进去打扰你。看电视吧,刚好碰上双人的冰舞,这算是最具有美感的冰上运动啦,静静地看。独自看了一组,和你看了一组,那是最强的一组。就像解说员说到的那样,欣赏到这一出又一出的表演,真是赚到。
一对中国人的组合,和三对俄国人的组合。抛开裁判的评分,反复掂量着自己的事后观感。最前的俄人组合,音乐是轻快的,画面是马戏式的;接续出场的中人组合,音乐是强节奏的,画面是带杀气的;接续出场的俄人组合,音乐柔和,画面华贵;最后的组合,音乐经典,画面传统。
各有各的风格,我觉到最喜欢的是,中间出场的那对俄人组合,在这四对当中,是她们的表演让我觉到最美。虽然她们的得分稍稍低于在她们前面出场的这对中人组合。将这两个组合,一对一比较吧:前者的动作舒展、轻松,后者的动作刻板、紧张。这些个,显现在整个表演当中。
前者的音乐,我记不起来了,很舒缓的那种;后者的音乐,记得那个名字,望文生义,见到了两个特工在起舞。说服装吧,后者两个都是黑色的;前者的女的至少是有颜色的。说搭配吧,后者两个显得都很精干,一如那句杀气和那音乐的名字所暗示的,两个人都像杀手,全身显现。
前者两个,男的和女的都很高大,不同的是男的宽度看上去有女的宽度的两倍,男的停在那里,将女的举起(或者朝空中抛出的时候),那感觉男的像一尊铁塔,女的像一只小鸟。说动作吧,后者两个的身姿总是锋利的一笔一划,像是武士道的挥刀,前者两个的身姿像太极的鹤展。
后者的面容给我留下了印象,前者没有。后者和前者的音乐都没有给我留下印象,除了后者的音乐的名字。就整套动作的完美程度而言,就像解说员说得那样,都是完美的,无瑕可击。就整套动作的美感而言,前者大大超出了后者,前者显现出了生命的美,后者显现出了机械的美。
当然,这只是我的观感。就像,最先出场的那对俄人组合,如果裁判给出最高的分,我也不会有意见,因为她们的表演是那么生动,尤其是女的的面目表情,是那么丰富,好似她就在近前,是邻家女孩。就像,最后出场的那对俄人组合,如果裁判给出最高的分,我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因为她们的表演是那么中规中矩。然而,将这四对并列地排在一起,起码我能够选出我最喜欢的,然后我无所谓后面的三个怎么排序。那时,你的脚和我的脚各自泡在一盆水里,场上不知是轮到了哪对在表演。解说员为刚刚完成的一个动作感叹:完美无缺。你和我听到,面面相觑。
你看到了刚才那个动作吗?没有,我正将脑袋偏过去看你呢。你呢?我也是,我正将脑袋偏过去看你呢。于是,我们两个一起笑。观众席上有一些人在,你挺羡慕的,问是什么人?我说不知道,应该是诸如志愿者之类的内部人员吧。晚点,镜头给到了几个啦啦队员,没有比赛的运动员。
还有一个对照的,有关于这些在场的旁观者。在后者出场时,或者中间完美地完成一个动作时,运动场上会发出一阵彻响;在前者出场时,中间完美地完成一个动作时,运动场上会发出几声轻轻的掌声,那掌声我猜想是来自于她们的教练员吧,或者不管什么人,欣赏到她们的美的。
那些轻轻的掌声给我做了榜样,在她们表演结束的时候,我也鼓掌,为她们给我带来的美的享受。她们是这所有的表演者当中,唯一一对让我鼓掌的。虽然,到现在,我一点想不起来她们的面容,我根本不知道她们叫什么名字,即便是当面遇上,也无从认出来。我记下一些美好瞬间。
晚上。我们走在外面,带着小黑走大圈。人行道边的草地上,有一只狗在,我们希望看到小黑和它玩一阵。结果,是我和那狗玩了一阵,因为我们带了一个皮球。已经进电梯里了,我想起来:带个皮球吧,等下路上可以踢着走。你还没有点头或者摇头,我已经带着你从电梯里出来。
小黑和它在玩的那会,球在我的手里拿着。看到它们两个在一起,我想抛出球去,在它们两个之间,看它们会有什么反应。这么想,这么做。小黑见球滚过来了,躲闪到一边。它见球滚过去了,追了过去,然后用嘴巴不停地拱着球往前。太有趣:像捅了马蜂窝,完全另样的画面显现。
晚点,它的主人过来,满面带笑,说是它最喜欢玩球了,说他在边上就搁了一只网球。我们的皮球对于它来说,太大了,但无妨,每一次皮球滚出,都会激发它跑出去追赶。主人喊它的名字,让我觉到有些耳熟。等到我们决定走开之后,球在我的手里,它还屁颠屁颠地跟在我的身边。
不时地抬起头来,将这皮球探望。主人喊住了它,它坐在那里,听主人跟它表白:你就只顾着球啦,就不管我啦?它大概觉到了不好意思,坐在那里,轻轻地摇动尾巴。那场景,很搞笑。晚点,我想起来了,它的名字,之前我听到过的,是在某一个晚上,小黑和它在草地上玩了很久。
那一次,我遇到的是女主人;这一次,我们遇到的是男主人。我刚才要是想起,就会上前和他说起这个的。既然是事后想起,那就等下一次吧。走一路,除了前面有一小段,我在踢着球跑,大多都是你在拍着球走。之所以,这次会想到带球,是因为头天晚上,在路上遇见一只网球。
你要么踢,要么拿在手里,在后来的路途上。之所以会想到带球,还因为中午下楼去的时候,我们在下面踢了好一会足球。就在那棵橘子树的边上。有那么一阵,一位奶奶杵着轮椅,一步一步很缓慢地走过来,边上走一位爷爷,他脸上似乎微微地带着笑,在我看向她们两个的时候。
我在想,要不要我们暂停一会,或者走开,好让这奶奶缓缓地通过?我决定再踢回,等她走近点再说。然后,我看到的是她坐在轮椅上,他推着轮椅从我身边过。我取出了手机,打算将他们拍下,你在我身边,试图用手遮住镜头。第一张,我拍到了你的手;第二张,我拍到了他们。
我很喜欢他们在一起的这个样子。等到后来,将两对组合相比,将华贵一词赋予前者时,我又想起了这对老人。他推着她不快不慢地从我身边走过,应该是看到了我们在踢球,她不便于继续先前的那缓缓而行。他们住几楼呢?进到楼道里,是不是还有他搀扶着她,缓缓地拾阶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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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周惠来,完成于2022年02月1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