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之后,北京的深秋悄然而至,十一期间,秋雨过后的一夜的北风,像画家手中被打翻的调色板,把北京的深秋渲染的那么美丽。
晨起,天空湛蓝,秋高气爽,我想,这种伸手可以碰到蓝天的日子,比黄金周堵在高速上要清新的多。
十几度的气温告诉我出去无比防寒保暖,抓一件外衣,在涩涩的秋风下感受着大自然赐予的一切,蓝天白云相互映衬,相得益彰,远山红的是枫叶,黄的是银杏树叶和桦树叶,至于绿色的,是走过夏季后还在依旧坚持的战士,它们用斑驳的绿色,书写着和秋季抗衡的血泪史。
吃完午饭,大约歇至下午四点。我们趁着北风,驱车前往山间的一片麦田里面,去捡树上北风吹落的核桃,与其说是去捡核桃,更不如说是深处麦田的一次秋游,因为,没有几个人会在意捡核桃的数量质量,似乎欣赏风吹麦浪的意境比核桃更重要,我们迫切想知道北风和落日的余晖会给我们怎样的感触。
没有傍水,依山的麦田从远处望去,是层层叠叠的梯田,梯田在落日的余晖下泛着黄绿色,在由北风一吹,风吹麦浪的灵动,在远山红叶的映衬下动静结合,尽显一片秋季的灵动的美,这种美,一方面充满着画面的层次感,一方面,又彰显了麦田的质感。大自然实际上是最厉害的智者,它用它灵巧的双手创造着属于美的一切。
走进一片麦田,原来,和我们从远景看到的梯田完全是两种画风,如果说,刚刚远景所观赏到的是绮丽山峦下人工劳动所创造的美,而身处麦田之中,风吹着沉甸甸的麦穗,发出沙沙的声响,阳光透过树叶,斑驳的余晖撒在树枝上、麦田上,石头上、撒在秋收的劳动者身上,仿佛一幅活着的《拾穗》映入眼帘,而不同的是,画面中的并不是系着围裙和头巾的西方面孔,而是面庞被阳光浸染的黝黑,骨子里相对传统的东方的劳动女性。我想,他们最懂得这大山之中四季的法则,也懂得大山中最温柔质朴的文化。
踏一双球鞋,踩在麦田之上,脚下厚厚的黄色的杂草给人以厚重感,而风吹过的麦浪,一层一层的在小腿的周围绕着,仿佛,这些麦穗,就想自己的孩子一样,你作为长者,享受着儿孙绕膝之乐,不,实际上,对于农民来说,这些麦子就是他们在春天播种,秋天收获的孩子,是这些农民遵循在亘古不变的历法,赐予了这些麦子以生命。
我想,在这片麦田里,这些农民是最伟大的诗人,他们用双手而不是用笔谱写着最唯美的篇章;他们是天文学家,用最真切的经验和感官体会着大山中的一辈辈传承的历法。
而对于游走其中的我,踏着麦浪而来,头发被吹的凌乱,此刻,我感受到了摄影家镜头下文艺,但是我只是一个欣赏者,一个过客,或者,我本就是这片风景的一种元素,和远山的枫红,桦黄,或者是和麦穗是一样的,都是这片景色的创造者,而并非主宰者,只不过,我的方式,就是用纸笔,用相机,用头脑记录着这里的一切,迅速记录在案,因为这里的风景就像秋季的枫红,只会灿烂这一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