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岭,远去的虎啸(之五)

虎之园

接上期)在显眼的树干上抓挠出印痕,在浓密的灌木丛旁洒一泡尿,隔一段距离就作个这样的记号。虎也有自己特有的气味,它把自己的气味通过尿液和分泌物洒喷在自己经过的树干和灌木丛中。有时也会用锐利的牙齿在树上啃出齿痕,或在地上打个滚,留下虎毛,以向同类界定自己的势力范围,每一寸土地都神圣不可侵犯。

大王巡山单枪匹马,身边连个扛旗的都不需要。

它不知道,它不允许别虎争夺自己的地盘,它却屡屡在侵犯人类的利益,这就危险了。

而在人间,在县城,这个县的几位最高领导们,此时正被来自桦木沟那只可恶的凶物进村入舍,攫食家畜等所作所为,搅得打破了常规,大家在会议室,正七嘴八舌地讨论怎样处理这事。已经有人在以前的会上提到过,这一次要有结果。

那时候老虎在人们的心目中,还不是被国家保护的珍稀动物。它只是一只有害的大虫,是人类的敌人。因此异口同声的意见,是杀死这只凶物,为民除害。

这是一只怎样的老虎?它来自哪里?是公的还是母的?厉害到个啥程度!杀没杀过人?不知道。

所谓知彼此己,方能百战不殆。面对这般少见的凶物,多次危害乡里,除灭它是肯定的。然而要杀它,非得是武功高强之人。

谁去?小小的县城里人群过滤一遍,经过一番推荐选择,大家选定了他。

他住在秦岭山间的这个城中,又在这儿工作,秦岭山中人,姑且就叫他老秦吧。

老秦何许人也?不知道。打虎要用枪,就知道了他是一个神枪手,指哪打哪,一枪中标,为人仗义,有勇有谋,这就够了。

为稳妥起见,还带了两名助手,俱是当地很有经验的猎人,组成了一只“打虎队”。当然,他们也都配备了枪。

人用现代热兵器去对付兽中之王的尖牙利爪,应该说半斤八两,甚至于人胜一筹了吧!

这是肯定的,不过还很难说。

首先说这老虎,这个四条腿走路的野物、王者,颇具绅士之风。其硕大的头颅,也有相应的大脑体积,但没有文化。尽管它一身都是文化,但那是人类强加给它的文化。据说它的思维相当于人类八岁的孩童,但在大型猫科动物中,智商还是相当高的。倚了强大的体力,靠本能的生存机能和捕猎经验,驱使自己的尖牙利爪攫取食物,维持生存,行为果断,来去如风。

一只雄性华南虎的体重至少在200公斤以上,而一个能选中上山打虎的猎人体重也不会多轻,一般也在70公斤左右吧。那么就体重来说,“打虎队”三个人的重量也只是和一只华南虎的体重差不多。

不过人就是人,人是两条腿走路。一个人要站起来的话,先不说他走得快慢与否,个头也在1.7米上下,这就比老虎有优势。据说老虎的肩高在1米左右,猛然看到比它还高的人,绝对吓一大跳。因为双方完全生活在两个世界,实在是很少接触和了解,不知道对方倒是个啥玩意儿!

“打虎队”的三个人扛着枪,经过半天跋涉,第二天一早来到桦木沟,这可把沟里人欢喜坏了,人们热情接待,纷纷诉说着对老虎的恐惧与见闻,就像当年迎接解放军、请求剿匪一般,要求老秦等人为大家作主,打虎除害。就连村子里的狗都有了主心骨似的,跟前跟后。经历过虎害的人家则绘声绘色讲述着老虎咬噬猪羊的现场情景。

家园

老虎的眼睛是绝对令人震慑的。鸡蛋大小的一双眼嵌在“王”字下面的脸庞上,弥散一股杀气。眼帘里虹膜呈黄带绿,圆形的瞳孔,视力大约是人的6倍。尤其是强大的夜视能力,双目如炬,使它在漆黑的夜里活动自如,人类看不见的地方它都看了个一清二楚。不说人了,就是其它的动物也自愧弗如。

而它的听觉也极其敏锐,那两只栯圆形的虎耳,可随声音的来源转向,家中养的猫就是这个样子。再加上头颈转动的辅助与全身虎神经的高度集中,肯定比人强了无数倍。在野外的森林中,据说老虎能听见2公里以外的声音。当然这也得看声音的大小,譬如说天空打雷,那是肯定的;可要是蚂蚁在地上爬的声音,那这“兽中之王”也未必能听得清楚。嗬嗬!我这属于扯淡、钻牛角尖了!

它的嗅觉也是人的十几倍。人还在距离五千米以外的地方老虎就能闻到。人的气味也只是通过呼吸和脚印留下的气味传播,在森林野地微乎其微,随着风吹烟消云散。如果是人类搜寻的话,没有留下明显的人的气味很难追寻。如像笔者这样刚患上 新冠病愈转阴才十几二十天不到,嗅觉、味觉绝对的减弱。所以“心有猛虎,细嗅蔷薇”这句话尽管有些牵强附会,但用于老虎的嗅觉倒也有点感觉。

老虎凶猛的杀伐手段当然体现在它的獠牙和脚爪上。老虎的前肢是最致命的武器,以它的掌力在野兽中足可称摧枯拉朽。它用前爪击打猎物或敌手时力量可以达到800——1000公斤上下,成年人一般的掌击力在125公斤左右,所以虎力是人力的7至8倍,虎拍人就像人拍西瓜或是脚踢皮球一样。而人拍虎那就只能是拍一只死老虎了,就算人把自己的手拍成骨折,对老虎来说还不够挠痒痒,甚至连虎毛都不曾弯曲。

正常情况下,老虎的体力能达到普通人十几二十个人的力气,也有说不止的,所谓普通人那也得是经常的体力劳动者。至于说不止,那得看现场谁遇上谁?如果是一只成年猛虎碰上人类的老弱病残者,那就没法以数量胜质量;一只被惹怒的老虎,一旦爆发出虎威,轻而易举能把三五个经常锻炼的肌肉男一下子掀翻。由于常在山野奔走,老虎的浑身没有一点多余的贅肉,饱绽力量的肌肉含量达到全身重量的80%以上,无论神经反应或是肌肉爆发力都足以吊打人类。

人的头骨是最坚硬的部分,能够承受相当的力量击打,可即便再坚硬,也无法承受老虎一掌袭来。想象一只铁锤猛力击打人的头部,那会是什么样子?可是老虎的一掌又何止铁锤击打的力量。人类的体能在老虎面前如果赤手空拳,那真是弱不禁风。就算进行专业训练的世界拳击冠军泰森,他一拳最强力量能达到220公斤左右,可以将人击飞,但和老虎相比怎么样?前段时间网络上风传一只东北虎进了村,轻轻一掌竟将丰田凯罗拉的玻璃拍碎,令人心惊。

作为猫科动物,老虎的前足有5个脚趾,掌面能达到12至15公分,后足有4个脚趾。而在趾端有尖利的爪,长度在7公分左右,如人手持的匕首。想像它的四肢在巨大的虎力驱使下,挥起18只匕首来攫抓对手或是敌人,那一爪下去成了什么样子?绝对是开肠剖肚。小时曾见过被山上被黑熊抓挖过的山民,那半边脸不见的惨相,至今记忆犹新。(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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