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80年代的齐鲁大地,当时的中国处于改革开发的初期,整个社会更加多元与开放,各种新旧观念在冲突交锋。老百姓的生活状况开始改善,渐渐有了盈余。
翻开我家的相册可窥一斑而知全豹。
1985年我出生那年全家合照:
全家人站在一个泥土房子前,土壤裸露的院子里堆叠着一些捡来的树枝和木头,院墙边上种着2棵槐树和一棵榆树。父亲身着深蓝色中山装;母亲烫着当时很流行的大波浪,身着条纹呢子外套。全家人都是颧骨突出,面色暗黄,面无表情,一看就是长久的饥饿造成的。
再翻开1995年的家庭合影:
形成了强烈的对比。照片背景是崭新的砖瓦房,水泥铺地的院子,种满了夜来香,竹子,观赏洋槐的2个小花坛。在着装上也有了改善,父亲身着灰色西装,脚蹬黑色皮鞋;母亲依然烫着卷发,身着红黑条纹毛衣与黑色西裤,脚穿黑色高跟鞋。全家人都面色红润,脸上洋溢着灿烂的微笑。十年时间变化可以说是天翻地覆。
很幸运我出生在这个不用忍饥挨饿的新时代,但同时也是一个教育相对缺失的时代。家里孩子多,地里农活更多。父母无暇顾及我们姊妹几个,对于教育基本就是放任自流,我们就像是野蛮生长的野草。
听我二姑奶奶说我小时候的一件事情:
当时我大概有7、8个月了吧,反正还不会走路。我娘把我放在我家院子里的一个簸箩里,就扛起锄头下地干活去了。二姑奶奶正好来我家,她见我已经从簸箩里爬了出来,满身满脸都是泥,俨然是一个小泥人,嘴巴里也不知道在嚼着什么东西。有点泥也倒算了,洗洗就干净了。最让我耿耿于怀的是,我身上爬了很多苍蝇,这该有多脏?!我不会告诉你的是,当时农村各家各户都在自己院里挖了一个粪池,用以储备开春施肥的肥料。很幸运的是,我并没有掉进去。
我们姊妹几个打架,谁要是哭着去找我娘告状,都是一句话: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挨着。
被叫做“二愣子”的我在与姊妹的打架中总是占上风。现在想想真的是个二愣子。什么分享、谦和、手足情深呀,这些只是在渐渐长大后才领悟的,尤其在自己有了孩子后开始更多的关注心灵的健康。
苏格拉底对人的灵魂有一个很形象的比喻:有这么一辆战车,前面两匹战马分别是白马和黑马,战车上坐着的是骑手。骑手驾驭者战车。
黑马代表着欲望的灵魂,白马代表着意志灵魂,骑手代表着理性灵魂。
最开始的时候,黑马很强大,白马很弱小,而骑手只是个小孩。黑马走得快,而白马走得慢,小孩完全不知道如何控制战车,于是,战车不断的在原地打转。
黑马摆脱不掉战车,白马摆脱不了黑马的牵引,而小孩完全不知所措。他们互相都干不掉谁。理性消灭不了情绪,情绪也消灭不了本能反应。
他们就像一家人,都有缺点,也都有优点,因此他们不断的磨合,也互相牵制着。
后来,骑手慢慢长大了,白马也得到进步,黑马也能更好的配合,于是乎,战车越来越稳当,战车的性能不断得到改进,骑手的驾驭本领在不断的反馈调整中成熟起来。
我小时候就是被这匹喜怒无常的黑马牵着鼻子走,最后导致三次被“逐出家门”,具体什么事情都忘记了,只记得三次都是在晚上。
第一次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晚上,农村也没有路灯,我和我姐打架,最后把我姐气哭了。我爸将我拖出家门,并从里面把家门锁上,留我一个人在黑漆漆的夜里。尽管苦苦哀求也于事无补,被关在家门外的我,大脑开始慢慢清醒,白马渐渐开始起作用。我开始思索应该怎么办?我想到了我的一个邻居大娘,厚脸皮的我跑到了她家,告诉了她我被赶出家门的事。她很同情我,并让我留下来和她家一起吃晚饭。吃过饭后亲手将我送回家,并再三叮嘱我的父母不要打我。
第二次也是和姊妹打架被赶出家门。有了第一次经历,我应对起这样的事更加得心应手。我心想总是去一家不太好,就去了另一个邻居家。这个邻居虽然和我娘岁数相仿,但是辈分高,我叫她姑奶奶。得到她的帮助,我又躲过了一劫。
第三次是我直接跑到了离我们家比较远的奶奶家,路上要经过一个黑漆漆分布着很多坟头的小树林。我只管闷头往前跑。逃走的当天晚上,我姐和我妹去我奶奶家找我,让我回家。我没有回去。我姐说,幸亏你没有回去,要不然非得打你一顿不可。就这样我躲过了一个又一个险些挨打的时刻。
总结一下,我之所以能逃掉小时候的挨打,最终原因是我擅长逃跑,一闻见气氛不对,赶紧撒腿就跑。反正父母撵不上我。而我姐和我妹确总是呆在原地不动,从不想着去逃跑。这是唯一的区别。
现在我的孩子已经三岁了,为了不让他重蹈我的覆辙,我更注重他的心灵教育。美国著名心理学者丹尼尔•西格尔的《全脑教养法》注重孩子的成长型教育。当孩子哭闹不止的生存时刻正是实施成长型教育的最好时机。通过聆听与关注、经历分享,认清孩子的情绪状态,帮助他把左右脑结合起来,用左脑的逻辑平衡右脑的强烈情感。学会积极处理情绪,他们就能保持快乐。一句话让作为骑手的孩子逐渐成熟起来,能够成功的驾驭带动他前行的白马和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