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武伯问”章,孔子借子路、冉求、公西华三位弟子论仁德。在孔子看来,仁是道德修养的最高境界,一般人很难达到,所以他不轻易许人以仁。子路、冉求、公西华只是具备某些具体的才干,很难说道德修养已达到仁的境界。
“女与回也孰愈”章,表现出孔子对颜渊悟性的高度评价。孔子强调学习要有悟性,融会贯通,举一反三。在孔子与子贡看来颜回悟性极高,能闻一知十,是上智之资,这也是孔子深爱颜回的原因。同时反映出颜渊为何能在孔子与诸弟子心目中有着极高位置的原因。
“宰予昼寝”章,紧承上章,强调学习要勤奋,要“敏而好学”“学而不厌”,坚决反对“饱食终日,无所用心”。在为仁的道路上也同样,要持之以恒,不可懈怠。说到这里,我更愿意相信《论语》编纂者像高明的戏剧家,宰予、冉求都扮演了一些不光彩的角色,但其身上所揭示的道理,很值得我们深思。
“枨也欲”章,孔子论刚德之人难得。因为“刚毅木讷,近仁”,刚的特点是无欲,如果人的欲望过多,便容易被屈服而不刚,所以才有“无欲则刚”这个成语。
“我不欲人之加诸我也”章,是孔子与子贡在谈论恕道。子贡此语相当于孔子所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句话也被尊为“道德金律”,被推许为全球伦理或普世伦理。但要注意“仁”与“恕”的差别,孔子的“勿”与子贡的“无”也是有差别的。因此,在孔子看来,子贡或许能够做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做到“恕”,但还没有办法做到“仁”。
第十二章,“夫子之文章,可得而闻也;夫子之言性与天道,不可得而闻也”章,准确理解本章非常重要,非常关键。从《论语》《家语》《易传》及其他出土文物来看,孔子有不少对“性与天道”的深邃思考。在朱熹看来“文章”“性”和“天道”是一体的,其义理都在天理当中。孔子的思想有一个不断发展的过程,他早年思考社会的治理问题,主张积极入世,注重对礼、仁的探求。到晚年,孔子饱经沧桑忧患,不可避免地会深入思考天道、性命之类的问题。孔子晚而喜《易》与这一转变也密切相关。对这一转变,子贡不太理解,曾问孔子“夫子亦信其筮乎?”孔子一番阐释之后,子贡领会了夫子关于天道性命的思想,才有了这句千古之叹,真正含义是夫子关于文献礼乐方面的知识,在别处也能听到;至于关于性命与天道方面的道理,在别处就很难听到了。不管我们能不能听闻,实际上编者已经在作上半篇的收尾和总结了。
到了第十三章,“子路有闻,未之能行,唯恐有闻”,这一章很有意思。像这样的平铺直叙孔门弟子,在《论语》中是为数不多的。子路“闻过则喜”,踏踏实实地跟着孔子学,然后踏踏实实地践行,执行力很强。学而精,学了就用,实践的同时又恐怕学到新的“知”,不是不想学,而是怕实践不好,担心不能践行。子路踏踏实实践行的方式是可爱的、率真的,可爱的背后是可敬。旨在告诉我们:学而时习之,要笃行之!
这两章,共同组成了上半篇的总结,值得我们深思揣摩。
(二)列国古今人物
下半篇很多人物涉及谥号,大家可参考《逸周书·谥法解》,去参考理解。
第十四章,[endif]“孔文子”章,孔文子即孔圉、仲叔圉,卫灵公的女婿,蒯聩的姐夫,卫国上卿。聪敏好学,身居高位却不耻下问,《家语》记载他曾多次咨询孔子。孔子回答季康子卫国为何不亡时,说“仲叔圉治宾客”是主要原因之一。但因为家事不整,虽可为“文”,但难以为仁人。
第十五章,[endif]“子产”章,孔子盛赞子产之德。君子是儒家理想人格的化身,《家语·五仪解》孔子将人分为庸人、士人、君子、贤人、圣人。儒家提倡修己以敬,修己安人、安百姓,子产执政期间,举贤任能、大胆改革,外交也颇有成效,不毁乡校,对人民有恩惠,很符合儒家君子人格,所以受到孔子称赞。但因为“铸刑鼎”,孔子称他为“惠人”,可见为仁之难。
第十六章,[endif]“晏平仲”即晏嬰,晏子。中学课本有《晏子使楚》,这里孔子称赞他善于交友。孔子三十多岁在齐国时,受到齐景公的赏识,欲重用他,以“季孟之间”待之,并欲赏他尼溪之田,因晏子的阻拦未果。但孔子还是很客观地评价晏嬰。
第十七章,[endif]“臧文仲”,(臧氏,属于孝族,鲁惠公的兄弟家族;)春秋称臧孙辰,鲁孝公之后,孙有一族宗主之义,臧孙即为臧氏族长,在鲁三桓初期是鲁国政治舞台最重要的政治势力,虽位列上卿第四位,但实际权力很大,世袭司寇,柳下惠是他的副手——士师(所以,孔子还称他为“窃位者”)曾历事鲁庄公、闵公、僖公、文公四君达50余年。在任期间,废除关卡,以利经商,于国于民,尽职尽责。博学广知而不拘常礼,思想较为开明进步,从善如流,不耻下问,居要职贵赏罚分明,而不居功自傲,为世人所景仰,有“死而不朽”之称。本来可以称仁人,但是,“居蔡,山节藻棁”却是僭越诸侯之礼和天子庙饰、以人媚神的行为,很显然是不明智的行为。
第十八章,[endif]令尹子文和陈文子章,继续论为仁之难。